“你是不是有什么”
他话没说话,苏芒珥低着头直起身,伸出手,语调冷得吓人:“车钥匙。”
聂凛观察着她,把钥匙递过去。
她不顾他,直接走向停车场。
两人坐进车里,苏芒珥沉默着把安全带系上,然后启动车子。
高大的越野车行驶在城市中,前往目的地金融街19号公寓区。
聂凛偏头,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和陌然的神情,“苏芒珥。”
“你满意吗。”她突然开口。
他听见这话,逐渐锁紧眉头。
苏芒珥握着方向盘的手暗自收紧,骨节都泛白,她语气不止地颤抖:“看见我被她们当牲口一样围着嘲笑,你满意了吧。”
“什么意思。”他的语调也逐渐低冷。
眼角的通红被车里的昏黑隐藏,她用力吞咽着自己喉咙里的哽咽:“你把我叫过来,不就是为了看这个么。”
车子驶进公寓区。
聂凛觉得可笑,眼底黯淡下去,“我在你眼里就这种人是吧。”
苏芒珥把车停好,熄火。
她盯着方向盘,心冷成冰窖,轻笑:“三千块钱,什么样的代驾找不到,偏我要来。”
“聂凛,你有意思么。”
苏芒珥不想跟他再多说,把车钥匙放在旁边,然后开门下了车。
车子里弥留着清香味散去,他坐在副驾驶,盯着手里的车钥匙。
漆黑中,聂凛扯了下薄唇,一抹晦涩的叱笑转瞬而逝。
苏芒珥坐在公交车里,目光有些呆滞,直直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这辆公交车年头长了,运作起来的时候,整个车架子都跟着颤,发出桄榔桄榔的声音。
车窗玻璃的边沿在视线里随着颤动摆出虚影。
外面的风飞驰而过,闯进车间,掀起了她额前的刘海。
她可以接受从富有到贫穷,但是接受不了被一直眼看不上的人如此羞辱。
就算她现在一穷二白,没钱没势,她也永远都看不上宁琳她们那群啃老的吸血虫。
但是,今天她站在那里仿佛也看到了,过去那个仰仗着自己家里,以权势压人的自己。
周围同行的轿车纷纷减速,应该是前面遇到了红灯。
庞大的公车猛地刹车,一声刺耳的“吱——”从车尾窜到车头。
敏感的耳部神经骤然缩紧,苏芒珥忍着不适急急忙忙地从兜里再次拿出那盒隔音耳塞。
手指颤着从小盒里抠出一枚耳塞,苏芒珥盯着这枚纳米海绵材质的耳塞,喉咙酸了个透。
她倏地握拳,把柔软的耳塞攥在手里使劲碾着。
眼底干涩得难受。
她垂着脑袋,攥拳的手泛白,就这么静止地呆了很久。
直到前方通行,公交车起步行驶,苏芒珥才重新抬头,同时把耳塞塞进两个耳朵里。
有了隔音耳塞的保护,那些刺耳的声音被抵御在外面。
周围的报站声,车鸣声都逐渐模糊。
身边夜景不断转换,她仿佛坐在了一列时光电车里。
宁琳和自己是一个岁数的,当时也在一中上学,但是和自己不是一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