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烈火倏地熄去,母亲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有人来救她了。
拯救她的绝望。
光与影分割不明,边界绒绒地泛着灰色的过渡。
灯光亮着。
聂凛单膝
跪在她的床边,修长的手紧握着她的。
她那如葱白般的纤细手指在他掌中放着。
聂凛的手指温柔地顺抚在她的手背上,一下一下或轻或重,像是在安慰小动物的动作。
房间足够昏暗,黑夜无人访问。
满眼满怀皆是温慢深情,他在此刻此地对她尽数袒露温柔和偏爱。
确保无人可知,是不会被任何人察觉的秘密。
就这么牵着她的手陪着她,过了许久,眼见着她的睡颜逐渐放松放缓,聂凛展开紧皱的眉。
他握着抬起她的手,微微俯首,微凉的薄唇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蹭吻,像是在珍爱天赐的礼物。
那如含云雾冰山的眼眸始终停在她的脸上,久久不愿离去。
有那么一瞬间。
他有些窝囊地希望着今夜时间能够停滞。
一回想起那个念头,聂凛握着她的手稍作收紧,颇为无奈地自嘲笑了一声。
真够窝囊。
只有前半夜做了噩梦,后半夜苏芒珥睡得很沉很好。
被早上七点钟的闹铃叫醒,她缓缓睁开眼睛,关掉闹铃。
然后翻了个身钻回被窝里。
冬天的早晨是最冷的,就算是这样高端崭新的公寓,每天不间断地烧着地暖,到了早上这会儿依旧会有阵阵冷气从窗子的缝隙里钻进来。
苏芒珥躲在被子里呜咽了一声,重新睁开惺忪的眼睛,视线里是透过层层纱帘的晨光。
脑袋好像没有昨晚上那么昏沉了。
只不过嗓子过了一晚有些干得慌,她扭头看向床头柜这边,发现柜面上摆了一杯白水。
昨晚上开着睡的小夜灯此刻也是闭合状态。
苏芒珥支起身子,端起那水喝了一口,有些凉但是足够抚慰她干燥的嗓子。
她灌了口水,然后盯着手里这杯水怔松半晌。
心里一股一股的异样感觉在翩翩飞舞。
她穿好衣服洗漱完出了卫生间,正巧看见他人从门外回来,带着一阵冷气。
聂凛今天的外衣难得不是纯黑的,是一件潮牌的渐变灰白的羽绒服,高级的渐变灰的面料又带着一些反光的质感。
只一眼她就能想象到他穿着这样好看的衣服,长身立于人群中挑眼瞩目的场景。
聂凛单手拎着早点的打包袋,靠在鞋柜边换鞋,抬眼瞧见她站在走廊远远盯着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