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时间在清晰地远离自己,一分一秒。
直到亨德尔医生从斜对面的通道走出来,此时燕岁没有看腕表或是手机,他不清楚前后一共过去了多少时间。只有起身时略微酸痛的两条腿让他知道,他真的僵坐了很久。
他甚至险些踉跄了一下。
景燃已经坐在办公室里了,他神色如常,目光在燕岁脸上,跟着他坐下。
那天,听见亨德尔医生以&ldo;非常抱歉&rdo;为开头的词之后,燕岁仿佛耳膜涌进了水。
咕噜噜……
然后越来越向下,下沉。
他看见亨德尔医生的嘴唇在开合,可是耳朵里咕噜噜……
接着下沉。
&ldo;但我们有一些药物,可以加固景燃的颅内神经,让它们不受肿瘤的压迫影响。&rdo;亨德尔医生说,&ldo;他不会再眩晕,或是昏迷,这样可以保证他的正常生活,并且可以在公路开车。&rdo;
景燃:&ldo;好的,谢谢。&rdo;
燕岁听到的:咕噜噜……
最后居然是景燃薅着他离开的,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生病的是他。
带着药走出医院,一阵刺骨的寒风把燕岁吹清醒了。
景燃苦笑,&ldo;你怎么魂不守舍的。&rdo;
&ldo;我守着舍就奇怪了。&rdo;燕岁也跟着苦笑。
景燃拍拍他后脑勺,温声道:&ldo;早就告诉你了,看开点吧。&rdo;
医院外面行人很多,这里旁边就是急诊大门,可以供人们在这里临时停车,非常吵。
急诊永远都很热闹,担架床滚轮在地板上极速地冲向抢救室,哔啵作响的警笛。人们的声音急促,来往的车速很快,这里是医院,为了保证马路不会堵塞,两个路口都有交警。
兵荒马乱的医院门口。
燕岁停下了,不再向前走。
已经走到路边的景燃回过头,&ldo;你怎么了?&rdo;
燕岁摇头。
景燃以为他是还没有从方才的状态里走出来,于是折回去他身前,风把他们的发尾吹向同一个方向。
景燃说:&ldo;这件事情,早就已经被盖棺定论了,不是吗?&rdo;
&ldo;是的。&rdo;燕岁点头。
&ldo;所以我们该走了,燕岁。&rdo;
燕岁摇头,&ldo;你说你还有两到八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