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摸到他的手,能从隔着一堵墙等待,到坐在他身边等待。
就已经好太多了。
燕岁不太敢触摸他,就这么坐着,望着他的脸。
命运的公平就是,命运对每个人都不公。
所以燕岁不去怨怼,不哭天抢地,他平静地接受,然后等待。
甚至他想,如果景燃永远不醒,那他就永远等下去。
阿笙给他发了条微信,说自己已经到了,她现在在大学室友租的公寓里。燕岁回复说好的。
骆琰飞也发了条短信过来,是的,短信,此人的手机已经被没收了,不知道哪儿弄了个手机联络他,问他景燃现在怎么样。燕岁回复,正在等他醒。
他真的像是亲属、爱人那样,替景燃回应朋友们的关怀。
甚至还有钟溯发过来的消息,钟溯这时候才听说景燃动了手术,燕岁回复他,手术很成功,让他别担心。
发完自己苦笑了一下,这算是报喜不报忧吗。
然后收起手机,对病床上昏迷的人轻声说:&ldo;你得醒啊,不然我没法跟你哥哥交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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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个小时后,有鹅黄色的光从病房窗户铺洒进来。
他盯了景燃一宿,适才反应过来,天又亮了。
仪器们有规律地响着,门外有其他病患家属和护士们走动的声音,护士推开门问了一嘴,&ldo;病人醒了吗?&rdo;
&ldo;还没有。&rdo;燕岁的嗓音沙哑。
玉岩&pri;&ldo;哦。&rdo;护士点头,&ldo;行,醒了记得按铃。&rdo;
&ldo;好。&rdo;燕岁点头。
又枯等了不知多久,或许是看到了阳光,燕岁觉得应该去拉开窗帘。但他又不想动,视线一刻都不想挪开,于是他便没起来。
接着,他试着唤他。
&ldo;景燃。&rdo;
&ldo;起来了,景燃。&rdo;
他声音很轻,似乎就真的只是在叫一个赖床的人。
回答他的只有滴滴作响的监测仪。
然而,片刻后。
有什么碰到了燕岁的指尖,是夹在景燃手指的血氧仪的塑料夹。
接着,睫毛颤动了两下后,眉心微簇,双眼睁开了。
燕岁牵着唇角笑起来,&ldo;景燃。&rdo;
&ldo;嗯。&rdo;
景燃的声音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