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苏凌忽地一摆手道。萧元彻和郭白衣同时一愣,不知道苏凌忽然开口打断是什么意思,萧元彻微嗔道:“你小子还有什么事,痛痛快快的说完!”苏凌嘿嘿一笑道:“丞相您其实是不是特别想要招降那周昶啊”萧元彻瞪了他一眼道:“废话,不想招降他,我何必跟你在这里说这么久啊”苏凌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为了提高招降周昶的成功率我得向丞相您要一个人,让他跟我一起去说项那周昶,要不然小子可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别打什么歪主意啊苏凌,我可没空”不等苏凌说完,郭白衣直接插话道。苏凌摆摆手道:“我没说让你跟着啊我说的是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人?谁啊”萧元彻和郭白衣都有些疑惑,萧元彻看着苏凌道。“丞相,您是不是忘了一个人啊,这个人自从给咱们献计拿下了麒尾巢,使得沈济舟打败之后,就再也没被主公重用过啊,虽然给了他一个还算体面的虚职,到如今可是一直让他闲着呢他都快闲出病来了”苏凌提醒道。“你是说许宥之”萧元彻蓦地想起此人,以手扶额道:“唉呀呀几乎将他忘却了!”言罢,他转头对郭白衣道:“许宥之现在在忙些什么?”郭白衣闻言,哑然失笑道:“主公总算想起他来了这个人真就跟苏凌说的差不多,现在挂了个闲职,整天在军营中瞎逛游我更听闻,这许宥之因为献了那奇袭麒尾巢的计策,自以为有功,却被主公冷遇搁置因此心中的确是十分的不满啊,曾在营中多次扬言说,主公您不识大才啊为此,黄奎甲那憨货还因为他言语之中多有对主公不恭,而与他起了数次冲突呢”萧元彻淡淡笑道:“呵呵,奎甲是真性情,听到有人在背后发牢骚,自然不答应回去之后,白衣你告诉奎甲,生气可以,但不得跟许先生动手,毕竟人家是有功之人”郭白衣一脸笑意地点了点头道:“白衣回去,就跟奎甲交代,定然不教他胡作非为就是!”萧元彻点点头,这才转头问苏凌道:“我军中文武众多,你为何偏偏点名要用许宥之啊”苏凌一抱拳道:“丞相请想,原属于沈济舟麾下之人的,只有张臧二位将军,还有一个就是这许宥之了,张臧二位,皆是大将,论带兵打仗,自然是好手可是若论辩才,怕是捆到一起都不是许宥之的对手那周昶之名,沈济舟麾下多有知晓的,大多数对他遭受的不公也十分的同情所以,招降沈济舟的人,必须得有沈济舟以前的人在场,这样一则他们之间有共同点,二则,周昶也有可能就此效仿他们,真心投丞相了所以,我才想到了这个人”“另外,这许宥之其实没什么大的坏心眼,就是不能闲着,闲得久了,不免心中发闷,便会牢骚频发,丞相给他的差事干,那他定会认为丞相您心中还是有他的位置的,他还是很重要的,自然感恩戴德,全力以赴地为丞相办事,那说降周昶这事啊,就八九不离十了”苏凌滔滔不绝道。“好!就依你等回去之后,我召集大家议事,就宣布让许宥之同你一起去招降周昶不过”萧元彻顿了顿,方道:“但事先可要讲清楚,他虽然与你同去,但此事你为主,他为辅这一点不能改变苏凌,你可要心中有数啊”苏凌一拱手道:“那是自然”萧元彻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那就说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萧元彻转头又问苏凌道:“你也是这么觉得?”苏凌自然对此事无所谓,点点头道:“反正这个人无关紧要,不过,丞相麾下可不养神棍啊”萧元彻闻言,下定决心道:“既如此,待回了天门关后,便命令奎甲破守将府,执吕邝一家老小,听候发落!”三人又沉默了片刻,萧元彻又道:“方才那两件事,已经定下了,现在还有最关键的一件事,如今天门关已经拿下,前方再无任何关隘阻挡,渤海剩余三州已经门户大开,我军更可以挥兵北上,直捣沈济舟老巢渤海望海城了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下一步我军的作战和行军计划了待回到天门关后,我聚大家议事,也是要商定这件事的,在没跟他们商定以前,我想听听,你俩有什么想法”苏凌向来对行军作战这些事不太擅长,就没有先开口,郭白衣略微思忖,遂拱手道:“主公啊依白衣之见,我军已经在天门关耽搁的时日很久了大军自开春兴兵以来,大小数十战,才将沈济舟赶回老巢龟缩起来,本该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杀到渤海城下,可是接下来,这几个关隘反抗的程度,大大出乎了我军的意料,所以我军耽搁日久,却不是好事啊”萧元彻点点头道:“不错白衣的看法,跟我一致,战事不宜再拖下去了”郭白衣道:“我军从开春一直到现在,如今依然隆冬时节,若是再拖下去,一则,时节变换,严酷的气候便是对我军极大的考验;二则,战机瞬息万变,拖得越久,给沈济舟再老巢积蓄力量的时日就越久,那渤海城就更不易攻下;三则,我军从出师以来,已近一年光景,如今更是深入北疆,远离龙台和灞城,灞城虽有二公子和文若坐镇,诸事皆安,但那里毕竟是我军的根基,还有天子在龙台,我军多日不返,恐龙台好事之人挑唆,与我军不利啊”说到这里,郭白衣一拱手道:“再有,我军自攻打沈济舟开始,各方势力都隔岸观火,盯着咱们与沈济舟战事的走向如今我军虽然全面占据主动,但是毕竟远离大本营深入敌巢,时日若短,这些势力还不会敢有什么轻举妄动的想法,可是近一年来,我军虽占据优势,却未能将优势化为胜势,那各方势力,岂能还会老老实实的?定然会蠢蠢欲动”苏凌点点头道:“白衣大哥说得不错,小子进入这天门关后,便发现,小小的天门关,除了沈济舟和阴阳教的势力之外,还有扬州刘靖升的碧波坛和荆南钱仲谋的红芍影这还是我能看到的,不妨大胆一猜,那益安刘景玉、锡州刘玄汉,还有沙凉马珣章之子马思继,他们这些人,会错失这个机会,说不定也派了人手,只是隐藏在暗中罢了!”萧元彻冷笑一声,满脸的不屑道:“钱仲谋,偏安一隅,也敢插手不过,这次也算给咱们帮了忙了那红芍影总归是跟你苏凌联手了”说着,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苏凌。苏凌只做不知。“至于那扬州刘靖升,守户之犬尔,竟然也派碧波坛的人来此想要浑水摸鱼!我岂能容他!还有,那沙凉的马思继,他真的会派人前来?他都没有想过,他父亲马珣章可还在龙台,我的眼皮子底下呢!量他也没那个胆子!”萧元彻似乎并不把这两股势力放在眼中。苏凌心中暗笑,刘靖升的确没什么本事,不过那马思继可不是个省油灯,萧元彻别看你现在不把他放在眼里,到时候,杀得你割须卸甲的时候,你就知道他的厉害了。不过,苏凌现在自然是不会说破的。“至于那个刘玄汉么锡州的地盘虽然不大却让我如鲠在喉啊我们与沈济舟开战之初,他便偷袭我灞城,幸亏文若和笺舒据守,再有白衣的计策,才让他无功而返不过,他便是撤了,却并无什么损失,不但撤的从容,而且将沈济舟的兵马一并给收了反倒是增加了不少的实力实在可恼!”萧元彻的脸色十分不悦,沉声道。“不错,主公,据我们的探子回报,如今那关云翀已经回到了锡州,刘玄汉文有雍翥,武有关云翀和张当阳所缺者州郡土地也,他如今只有一州,若是再多一些,定然是我军心腹大患啊然而,白衣前些时,接到密报,扬州刘靖升老迈,近一年多,沉疴缠身,精力不济,锡州与扬州接壤,乃为近邻,况刘玄汉与刘靖升又皆为皇族一家,所以,锡州与扬州交好,刘玄汉更是多次前往扬州,与刘靖升会面,两家互有走动,大有联手之势也”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郭白衣一脸担忧道:“白衣担心的是,刘靖升老迈,膝下大公子刘彰与继室齐夫人所生次子刘彭为争夺扬州之主,已趋剑拔弩张之势,刘彭因其舅父乃为扬州大将军齐玳,故而占据上风。然而,那刘玄汉与刘靖升交好之后,确是支持那刘彰。如今两家虽表面和气,实则斗得你死我活。”“刘玄汉竟然参与此事?看来刘靖升与他关系已然非比寻常了啊!”萧元彻眉头微蹙道。郭白衣点点头道:“主公,明眼人皆看得出,扬州两大势力,文有世家蒯家,武乃大将军齐玳,蒯家无意卷入此事,唯齐家支持刘彭。所以,刘彭的优势尽人皆知,那刘玄汉绝非庸才,定然也看得出刘彰失势,为何他反其道而行之,助刘彰而弃刘彭呢?”萧元彻闻言,低头沉思不语。郭白衣等了片刻,似考教般的瞥了苏凌一眼道:“苏凌,你觉得呢”我我觉得个大头鬼啊,郭白衣,你什么时候都不忘给我挖坑!苏凌心中编排郭白衣半晌,这才耸了耸肩道:“我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就像老郭你话说了一半,扔给我一样,就是为了给我挖坑呢”萧元彻和郭白衣同时大笑起来。萧元彻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苏小子你不是挺有心计么,怎么这个问题难倒你了”苏凌摆摆手道:“倒也没有,就是老郭啊,下次你把问题甩给我的时候,事先给我打个招呼啊,这动不动突然袭击一下子,挺不地道啊”郭白衣也不恼,淡笑道:“那不是也没有把你难住么?你不妨说说看你的想法啊”苏凌原本不想多说,掀了车帘一角,往外看去,见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外面队伍举了不少的火把,仍旧无声的赶路,他朝队伍后面看去,见夜幕之中,影绰绰的还能看到元始峰的轮廓,知道应该是刚下山了不久,离着天门关还有些路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说,总不能真就不说,让郭白衣嘲笑吧。想到这里,苏凌清了清嗓子方道:“这很简单啊那刘玄汉是在自己打如意算盘啊,他表面上支持的是刘彰,可是实际上,他想做的是扬州六郡之主啊”一句话,说得萧元彻和郭白衣皆有些惊讶地看向苏凌。萧元彻没说话,只是暗地给郭白衣递了个眼色。郭白衣会意,方道:“苏凌啊,你是如何推断出来的这些的?人言这刘玄汉一向自诩君子,更是标榜自己有君子之风,整个大晋提起他,都会这么说既然是君子,他会觊觎扬州六郡?”“呵呵”苏凌不置可否的一笑,方道:“这刘玄汉是真君子还是假君子的,我不知道,毕竟我对他知之甚少,但是,那个刘彰么我倒是跟他打过交道对他还算了解”“哦?你竟然见过刘靖升的长子刘彰,还跟他打过交道?你快说说”萧元彻有些好奇道。“额”苏凌老脸一红,拱了拱手道:“也不怕丞相和老郭笑话这说起来嘛,也是小子年少轻狂做了些荒唐事数年之前,我曾路过灞南城,为的是参加当时名噪一时的大儒许韶的江山评”萧元彻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知道,藏舒就是那时与你相识的,他回来之后,把你夸上天了后来听说那许韶给你了两个字的赠评:赤济对不对?”说着,他不动声色地看向苏凌。苏凌一摆手,无所谓道:“唉,小子当时初出茅庐,爱慕虚名这才不知天高地厚,跑到灞南城碰运气什么赤济不赤济的那不过是许韶故弄玄虚,再说,这许韶不久便死于非命了,我这赤济二字,做不得数的”萧元彻似笑非笑道:“既然是参加江山评,如何会与刘彰扯上关系呢?莫非刘彰也参加了?”苏凌摆摆手道:“那倒没有参加的的确勋贵子弟不少,但独独没有刘彰,可能是刘彰知道他的才学拿不出手,就没去丢人现眼吧我跟他打交道,是在江山评之后,灞南城的袭香宴上”“袭香宴这是什么?”萧元彻疑惑道。未等苏凌说话,郭白衣就在萧元彻的耳边耳语起来。萧元彻听着,不时的看向苏凌一眼,那眼中的神情颇有一些玩味和吃瓜的感觉。苏凌顿时嚷了起来道:“郭白衣,这民间的风流事,你是样样精通啊,灞南的袭香宴,你都知道,是不是没少去?你别跟丞相嘀咕,造我的绯闻啊我可都听着呢”郭白衣嘁了一声道:“什么绯闻不绯闻的,袭香宴的名头,那可是风月场中十分着名的,我自然知道,再说了,袭香宴虽在风月场,却也是一件高雅之事,我在向主公夸你呢,你还不领情呢?”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凌暗骂,我信你个鬼,你个病秧子坏得很!“额那个”苏凌又清了清嗓子,故作掩饰方道:“就是那个袭香宴上,我见到了刘彰从跟他的相处和交谈上,虽然没有过多的深交,但是总归能感觉出来,这个刘靖升的大公子,是个不学无术,声色犬马,纵欲而无节制的纨绔”“额他是纨绔,你就不是了,袭香宴那可是个温柔好去处,苏凌你似乎跟花魁之间还我可是听灞南当时的郡守田寿跟我说过的啊,那花魁似乎叫什么如花,可是颇为中意你啊”萧元彻一副吃瓜模样笑道。苏凌心中暗道,得,吃瓜吃我头上了不过,萧元彻你要是知道如花就是现在的红芍影影主穆颜卿,怕是你就没什么吃瓜的心情了吧。苏凌脸一红道:“丞相小子可是老实本分的人啊,这点你可要信我!”“嗯信你”萧元彻似是而非的笑道。苏凌也懒得解释,摆手道:“我可真是去吟诗作对的,那刘彰可不是,除了贪恋花魁美色,吃那什么花魁酿的酒之外,可还去睡那风月场中的娘子去了小子我宴会结束,就老老实实地走了的!”“嗯老老实实的的成为扬州之主到时候,他有了扬州,对外的人们谈起此事,也只能说他君子之风,并不是抢夺刘彰之地岂不是两全其美嘛!”苏凌正色的分析道。萧元彻频频点头,郭白衣也点头,深为忧虑道:“不错,的确如此一旦刘彰成为扬州之主,他死之后,刘玄汉将坐拥锡州三郡,再加上扬州六郡,两州九郡之地,更何况扬州还是天下最为富庶的大州到时候,刘玄汉再也没有地盘小的忧虑了,自然会成为不容忽视的势力”说着,他朝萧元彻一拱手道:“因此在刘玄汉羽翼未丰之前,主公应早作打算,决不可坐视刘玄汉成为我们的大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