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日我在大兴寺看过沈氏的路引,她也确实是江玉县人不假。
“按说我们钟家是管不上的,但想起此事总归不妥。
“想当年沈肃沈尚书在京中何其风光,如今家道败落,他的后生被欺辱到这般田地。我等实在看不过去,故才求到府上,想恳请夫人做主放了沈氏,让她回乡与夫家团聚。”
马氏拿着信函眼皮子狂跳,难怪萧煜那混账东西回京后老实许多,没怎么见他跟狐朋狗友鬼混,原是憋着大的!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怕钟家把事情捅出去坏了国公府的名声,马氏连忙稳住她道:“这事府中着实不知情,如今钟夫人上门来讨公道,我自当会处理妥当。
“只是事关萧府声誉,在未查明实情之前还请钟夫人勿要宣扬出去。”
姜氏点头道:“夫人只管放心,孰轻孰重,我心中有数。”又道,“那沈氏也别无所求,只盼能平安回乡与父母家人团聚即可。”
马氏冷静道:“待我查明情况,自会给她一个公道。”
姜氏:“如此甚好,也不枉我走了这趟。”
现在二人把事情说开,马氏怕事情捅出去了掀起波澜,对姜氏的态度极其友善,全无先前的牢骚。
姜氏也不想多待,并未坐多久就离去了。
把她送走后,马氏实在被气得半死,又把那信函从头到尾细看一遍。
也该沈映蓉文采好,看得她火冒三丈,恨不得立马把萧煜唤回来扒皮。
外头的知春不知情,进来看到马氏满面怒容,吓得大气不敢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氏才道:“去寿安堂,立刻。”
此时寿安堂的萧老夫人正在佛堂里静坐养性。
她的一生大部分都奉献给了萧家,老国公死得早,儿子又不中用,家里头全靠她撑着,努力走到今天极其不易。
萧府的每一位家庭成员都是振兴国公府的基石,不论是婚嫁,还是前程,都会按照她的意愿去执行。
至少前面几位孙辈执行得非常不错,各自在事业上取得了成功,造就出萧家如今的辉煌。
她的权威不容人挑战,任何人都不能忤逆。
莫约两刻钟后,马氏拿着那封求救信过来,她一时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妥帖处理此事。
仆人在门口道:“老夫人,夫人过来了,说有要事商议。”
萧老夫人:“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马氏进入佛堂,特地让知春遣退闲杂人等。
见她神色凝重,萧老夫人皱眉道:“何事?”
马氏跪到地上,哭丧道:“阿娘,四郎又闯祸了。”
听到这话,萧老夫人已经习惯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没好气道:“那孙子,一天到晚皮子痒,若是安分起来,反倒奇怪。”
马氏差点哭了,双手呈上求救信,“儿教子无方,以至于那畜生干出抢夺有夫之妇的荒唐事来,方才虞部郎中钟家找上门告状了。”
萧老夫人愣住,似没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我耳朵不好使,没听清。”
马氏硬着头皮道:“四郎在宜州抢了人-妻进京,当外室养着。
“且那女郎还是户部尚书沈肃的曾孙女,她走投无路求到钟家,钟家插手寻到府里,求我放沈氏回家……”
这一连串每个字都很炸裂,萧老夫人年纪大,自然也听说过沈肃,并且还知道沈家以前也出过败家子。
也不知是年纪大了还是其他原因,她愣怔了许久才回过神儿,“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