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出去了,问!
做好随时溜出去的准备,盘豆咬咬牙开口道,“公子,您怎么会答应到钟家去帮忙?”
按照公子的性子,应该是懒得管这回事才对,即使有着纪大富夫妇在,公子若是不想去也能不去。
而且他可是听说了,公子帮的可还不是什么简单的小忙,而是做人家的哥哥呢!
他满心疑窦,脸上一副视死如归,却没料到自家公子反倒是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钟家是功臣,善待功臣及其家眷,这你不明白?”
啊?
善待功臣?
将一碗姜汤喝到自己肚子里,又去将碗送去了厨房回来后洗漱上床的盘豆盯着帐顶,总觉得逻辑上好像没问题,公子起先也只是怀疑钟家是不是和魏家合起来演戏,去了钟家后证实了钟家没问题后,顺便帮忙倒也说得过去。
就是总还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
虽总说瑞雪兆丰年,但这雪若是下个不停也使人发愁。
好在昨夜里雪没在继续下,今早且还是一个明晃晃的晴日。
虽说体感着还更冷了些,但是被这太阳一照,心情都跟着轻快了起来。
钟沛嘉起床后饭也没吃就要过去看阿意,经过小园子时,正遇见钟玖在同一个婆子说话,想了想,便也走了过去。
那婆子忙过来问好,“见过三姑娘。”
钟沛嘉略微点了点头,“大姐姐身体可好些了?”
“回三姑娘的话,少夫人她身体已好了许多了,只是实在挂念四姑娘的病情,昨日就非要过来看看,被姑爷拦下了,今天一早又要过来……老奴这就等着回去回话呢,不然少夫人怕是早饭也吃不安稳。”
听她这样说,便知晓她已是先见过了大伯母,钟沛嘉忙道,“你且先回去吧,让大姐姐先安安心养病,待回头我和二姐一同过去看她。”
她口中的大姐姐正是钟家的长孙女钟沛音,今年六月嫁给了徐家长子徐参杨,上个月月底不留神摔了下伤到了小腿骨头,这些日子都在卧床养伤。
自从听闻阿意病了后,徐家几乎每隔半个时辰就派人来询问,可想而知钟沛音已经急成了什么样。
那婆子走了后,钟沛嘉和钟玖二人一道前往松月院看阿意,路上,钟沛嘉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问道,“二哥,魏家那边……祖父有没有说什么?”
听到“魏家”两个字时,钟玖眸子中闪过一丝冷芒,再看向钟沛嘉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莫要多想。”
莫要多想几个字一出,再配合上钟玖的神色,钟沛嘉会了意,明白阿意受伤一事是绝不会轻拿轻放的。
二哥一向可靠,这话既然说出来就说明祖父那边已经有了态度,钟沛嘉放了心,笑容恬静,“嗯,我知晓了。”
……
松月院。
这一夜,阿意终于没有再做梦。
迷迷糊糊中,感觉脸上有些融融的暖意,睁眼一看,果真瞧见几缕阳光透过琉璃窗落在她床前。
床边上,身穿浅褐色的夫人左手肘放在小案上支着头闭着眼,好像是太过于疲乏眯了一会儿。
屋里面没有其他人,阿意微微摒住呼吸,打量着这个守在她床边的人。
之前虽然已经见过面,但是当时她注意力都在别处,如今倒才算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注视。
这位夫人妆容上并不浓重,发饰是一套白玉簪子,此时这般阖着眼,从阿意的角度,倒是能刚好看见她眼尾攒起的一两丝细纹,以及眼下进行遮掩后仍显现出的些许青黑。
大舅母么?
阿意将这几个字在心里琢磨了遍,这个称呼对她来说有种矛盾感,是陌生的,但是却又像是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