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也摔个右腿吧。”
既有母子缘分,便和她儿子姜成一个样吧。
“喏。”
见着人出去后,燕霁轻叹了一口气,唉,这小子,也不知姜家是怎么惹着他了,竟又来了一份信催促,偏偏自己还不能回信问问他,待到以后见面时,必得让他给个说得过去的解释才成……
另外一边,周公公一出了门便先让人去打听了下姜老夫人如今可还在贵妃宫中,得知已经快到了宫门口时,生怕赶不及,立马招来心腹吩咐妥当,再三嘱托动作利索迅速点。
宫门口,一声尖叫惊得落在宫墙上的麻雀儿都四窜而去。
抱着公文箱子的小太监瞧见前方人脚步有所停顿,不由得也停了步子向着那处尖叫声看去。
远远的,只瞧见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慌里慌张围着一个瘫坐在地上的老夫人不知在说些什么,这是脚下打滑摔着了?
他还想再辨认辨认是哪个宫中的眷属,一抬眼瞧见眼前人已经向着宫门口走去,忙收回心思跟了上去。
赵肃早已在宫门外候着,主动上前来接过箱子,“多谢公公。”
“大人客气了。”
上了马车,赵肃将公文箱子放置好,先看了看自家大人的神色,才小声试探着开口道,“大人,潘师傅来信——”
话未说完,便听得冷冷一声,“烧了。”
啊这?
赵肃既不敢真将信烧了,但此刻也不敢再提信的事。
只在心里疑惑,年前潘师傅来的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竟惹得大人这般生气?说实话,他跟在大人身边以来,还从未见大人发这么大的火呢!
总不能潘师傅在信里面大骂了大人了一顿?这念头一出现,就被赵肃否定了,怎么可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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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他知道了所有缘由后,闷闷半晌,才憋出来一句:潘师傅,还是您牛!
大人的心上人另嫁他人已经足够伤心了,您这还专门大老远送了幅这心上人和旁人生的孩子的画像,论诛心,您绝对是一绝!
不说以后,且说这会儿,若是潘延知晓他的那封信会引起这样的误会,定是要为自己好生喊喊怨!
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他送了那一小幅画像去可是为了大人好——
大人为何让他来顺江府?不正是因为四姑娘是已故心上人的女儿,难免想要多看顾几分么?
可这四姑娘的生父是谁?姜成,直白点,和大人之间可谓是夺妻之仇!
这般一推测,大人心里得多矛盾纠结啊,仇人的女儿和心上人的女儿……唉,别说大人是当局者了,自己一个旁观者想想都牙疼。
但是,自己一到这顺江府钟家,第一次见那四姑娘时,真真是愣了好半晌。
四姑娘不仅和她娘亲有着七八分像,而且寻不着一点儿那姜成的痕迹,眉毛眼睛鼻子——总而言之,是真没有一处像的。
自己一合计,这可正好,若是他家大人知晓了,纵是不能解开心结,也能缓解一下不是?毕竟你看看,是他姜成的女儿又如何?和他长得半点相似处都没有,一道走出去,说四姑娘是大人的女儿没准还可信点儿呢,至少一眼瞧去气度都不凡不是?
他又想着,自己口说无凭,没准大人还以为自己乱说得呢,不如悄悄画张小像附在信中一道儿寄过去——
这便是那张小幅画像的由来。
松月院中,阿意自是不知晓自己第一次见那位潘师傅后还被他画了个画像,她正将眼前的小碗又向着纪昭面前推了推,“五哥哥,你尝一下嘛!”
自从上次吃过一口那什么陈皮梨冻被酸倒牙后,纪昭对阿意的口味已经产生了怀疑,尤其是眼前这种羹状的更是慎重几分,“又是那位京城来的师傅做的?”
“嗯嗯!”阿意点点头,又道,“五哥哥,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京菜,我问问潘师傅会不会做——”
“没有。”
“好吧——”阿意拖长了腔调,收回视线,懒洋洋趴在桌子上继续看书。
见她脸都要直接贴在书本上了,纪昭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伸手直接将书抽过来,眉头蹙起,“眼睛不想要了?”
阿意这才不情不愿地坐直了身子,微微抬了抬下巴,无声示意纪昭可以把手中的书放好了。
纪昭一愣,回神后直接被她脸上“这样总可以了吧”的神色气笑,正要开口,却被一声绵长的哈欠声打断。
一连打个三个哈欠,阿意自己彷佛也有点恍惚,眼角沁出微微的水痕,神色怏怏。
一时忘了自己刚刚要说的是什么,纪昭一边伸手摸了摸阿意的额头,一边询问道,“这几日还有喝汤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