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九记在心底,听劝应下:“好。”
见她没有其他问题,度朔视线落在她左手指缝露出的红芒。
他眉梢轻扬,眼角一丝嗔意:“既然可以自行离开命境,却不告知于我?还让我颇费心思为你摘石?”
鱼九理直气壮:“万一上次只是偶然呢?”
实则心底在思索,除此以外,司幽的梦境也不好轻易离开。这两个空间带来的束缚,都很被动棘手,没一个是好解决的。
她抬手将心轮启瑰石举起,弯眸带笑:“现在不是多了一重作用?如果凭借你的命星自行离开命境不是偶然,拿它传音也是很好的。还很好看,当耳坠确实不错。”
她说的有理有据,且流露真切的欢喜之意。
度朔敛眸弯唇,将她指尖的红石拿走,仿照她右耳那枚蓝石坠子,将其变作银丝绕线的制式。
他再次俯身,拨开她颊边碎发,将糙砺但莹润的红石坠子轻柔戴与她左耳。
“那先为你戴上,有时机再找石艺匠精细打磨。”
被他自然凑近肩前,耳垂被冰凉指尖碰触,又听到极近的低醇嗓音,鱼九不禁抿唇屏息。
思绪飘动,凑近他耳畔,才轻轻启唇,呼出温热气息。
“朔。”
耳边凉指果然顿住,他连身子都随之停滞。
被她一声轻唤弄得心底彻底塌软,度朔觉着身前人几乎如同魅魔,只一字一语就要将自己完全掐定揉碎。
他便也将唇齿贴近透粉耳前,问得直白。
“你又故意?”
心中有数,因此故作反问:“你不喜欢?”
初遇时他曾强调,度朔是职名全称,但更乐意听得单名。
但这些天刻意强调距离,使得这一声来的极致诱惑。
他嗓音沉沉,已然贪欢沦陷。
“喜欢。”
耳鬓酥麻,心下潮软,但察觉到他倾身更多,唇缘即将贴进厮磨,鱼九向后微微退步,使他情动落空。
尚未消退的欲念被二次挑起,热潮满溢难耐,就要乘势追吻,却被她抬指止在唇前。
她眸中闪烁玩味,嘴上平静克制:“我们该回人间了。”
见她只是套个答话,于是如她所愿点到为止,将燥意强行隐下,起身轻声道:“好。”
提起裙摆,捡起地上那株彼岸花,鱼九扫了眼身上的锦裙装束:“把我变回去先?”
将她轻罗绮裳的窈窕模样收进心底,度朔沉声答应:“好。”
语落的同时,鱼九变回原本的现代服饰,两道身影便消失在山头。
那抹赤色坠落之时,银眸终究留恋一瞥。
它并没有消融空中,而是优雅落在细碎荧花之间,立在坡上独此一枝,绽放得极为饱满,更显绚烂热烈。
眼睫轻颤,鼻尖嗅到湖上空气,恍如隔世。
“哇啵!哇啵!”
“鱼小姐,你醒了。”
聒聒的呼唤和狐狸的阴柔声线在近处响起。
鱼九支起身子,身下触感却坚硬无比。
聒聒飞到她肩上,用柔软的羽簇蹭了蹭她的脸颊。
活着的感觉踏实起来,略一张望,才知道自己是在巨硕雷龟之上。
它身形变回巨型原样,正缓慢划动四肢在花塘湖上。
除了从九幽回来的鱼九和度朔,以及正襟跪坐的玄狐落癸,龟壳上还有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