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阿姨说昭暮留下纸条,连夜离家出走。
“胆子真大,纸条上写什么?”
纸条上昭暮跟晏仰致歉并自证清白,一可以询问晏仰,二可以查看院子的行车记录仪;最后还说借了莫瑜五百块,她要自己回南方阿奶家。
莫瑜气得叉腰,揉太阳穴。
大家劝她快去报警找人,万一被人贩子盯上就坏了。
火车上昭暮真的差点被人贩子拐走,她一路问人找上火车站买票连夜坐火车。
一开始售票员看她尚未成年,不予卖票,后来她偷偷跟在一位大叔身后溜上火车,大叔看她孤身一人,起了贼心掏出糖果引诱。
昭暮立刻大叫起来,跑到一位妇人身边,大叔不敢跟过来。
“小妹妹,你一个人坐火车吗?你父母呢?”妇人见她一人,疑惑问道。
列车员刚好经过,昭暮怕被赶下火车,往前一指前面一节车厢,“我爸爸在那里。”便匆匆跑过去。
坐了几乎两天两夜,昭暮才抵达阳城,还要坐半天大巴去阿奶所在的小镇。
到达小镇,天色已完全昏黑。
走进熟悉的小巷,踏过青灰斑驳的石砖,昭暮才真切感觉到,回到了这里。
来到阿奶院前,青灰墙沿高高垒起,暖白灯光从墙缝迸出来,漏在昭暮伸出的指上。
“阿奶,我回来了。”昭暮背着书包,推开大门,跑进屋里。
大厅灯火微弱,老旧收音机播放着阿奶平日常听的昆曲频道,岁月缱绻的一忧一叹低低传来。
厅内,一位老人坐在轮椅上,银发低低绾成小髻,似是听到声响,艰难探头去瞧。
昭暮眼睛已氤氲,握紧肩上书包带,大声喊道,“阿奶,昭昭回来了。”
阿奶似是听清昭昭两字,反应更激烈,口齿有些含糊不清,“昭昭?昭昭回来了吗?”
跨过大厅门槛,昭暮跑进来蹲在阿奶面前。
“阿奶是我,是昭昭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阿奶回拢她双手,手背有些硌,暖暖的。
护工听到动静,走进厅里,就看到女孩半蹲地上,轻轻躺于老人腿上。
“她就是您的孙女吗?”
“对。”阿奶爱怜抚摸昭暮细软头发。
阿奶忽然想起什么,探头看院门,“你母亲和你回来的吗?你母亲呢?”
昭暮趴在阿奶手掌,轻轻抚揉,“不是,我自己回来看阿奶的。”
“你自己一个人坐车吗?”护工疑惑问。
阿奶哆嗦抚上昭暮的脸,脸庞比去年瘦了好些,睫毛濡湿一眨一眨。
“昭昭你说,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边生活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阿奶关心的话语一句一句在耳边传来,昭暮眼眶越发酸痛胀满,一眨眼泪水便从眼角滑落。
脸颊感受到哆嗦的手,老人眼神痛惜,脸上布满皱纹,她不想让阿奶操心,只说了她想回去照顾阿奶,但是母亲不同意,她便自己回来。
“阿奶,你最近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平日有你伯娘和静姐照顾,已经好多了。”阿奶慈爱地抚摸昭暮头顶,还对一旁的护工静姐笑了下。
静姐给昭暮拿了张小木椅坐下,昭暮双手亲昵抱着阿奶胳膊,在想大伯为什么骗她,不过阿奶无大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