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先帝建立的福田院走出来,她就轻口许下诺言,不知天高地厚。
“不如这样,我们将每月的银子省一些下来,给福田院和育婴堂所用,不能让沙场下来的将士,呱呱坠地的可怜婴孩无处可依。你们觉得如何?”
她步下台阶,背着手转身看向自己的小伙伴。
“我赞同阿玉所讲。”云舒当即扑过去,勾住她的脖子,“我们现在还不能赚钱,就用月银,等长大了,就用自己的俸禄,谁的钱多谁就多出点。”
不过她早就有了自己的封地和俸禄,要是外祖父不收回,她比三人都要有家底。
小舟叼着一根青草,道:“要是这样的话,你们不是亏了?我只是三娘子府中的仆从,长大后就算混到林府总护卫,也不比你们有钱。”
他把手一摊,觉得三人亏大了。
少女和云舒抬手敲他脑袋:“蠢,你长大还当什么仆从,随我们从军赚军功,当个将军不比护卫有前途?”
真是的,小小年纪,居然这么没有志向。
两人合伙谴责他,拧着他耳朵教训他男儿要有大志向,怎能不思进取云云。
跟老学究似的。
小舟揉着自己的耳朵求饶,一直嚷着“三娘子饶命”、“郡主你轻点儿”。
谢景明很少会插话,听着他们叽叽喳喳闹起来,也只是放慢脚步在一旁跟着,脸上带着温润宽和的笑意,如春风过池塘,拂动柳梢,唤醒一片青绿。
少女回眸寻他踪迹,对上一双含着温柔笑意看他们的琥珀色眼眸,便放心转回去。
似乎只要有他跟在一旁,万事皆可放心。
那年,长街碧瓦,红墙绿柳里,全是他们肆意的笑闹声。
一路直上云霄,拉拽青苍天幕落水镜,荡得涟漪起。
涟漪渐收,水波定。
洛怀珠盯着琥珀色泽清茶,指尖微动,将另一只手盖上去。
她轻声应道:“好。”
人生得友如此,夫复何求,斯世当以同怀视之。2
诉衷情
久久等不到沈昌的判决,学子激愤,日日上大理寺要说法。
一连五六日,朝堂上汇报此事,皆是乌云罩顶的氛围,唐匡民被迫敲定日子,令大理寺贴下布告——秋后处决。
阿浮气愤咬开炒栗子,恨恨道:“便宜他了,居然还能苟延残喘半个秋!”
应该在中秋之前就把他斩了,抚慰冤魂的在天之灵。
洛怀珠无暇安抚炸毛的贪嘴少女,近日,上北平原的异动越来越多,那边的人发过来的消息越来越频繁不说,就连来信的法子都比先前坎坷许多。
今日的信件,甚至染上一丝血迹。
她闻过,还拿给即墨兰看了,确定是人血无异。
“看来营州一带,并不太平呐。”
自己的闲散日子,怕是没几日可以享受的了。
没骨头一样的墨兰先生,一手握着酒壶,一手拆着往来的信件,帮忙分好类别,做好整理。还得随口指点林衡如何处理这些事务,好在以后替代他的位置,让他偷得一点空闲时光。
阿清脚步匆匆而来:“娘子,外头有一位叫张容芳的小娘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