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已尘埃落地。
平阳走下山坡,回眸看向自家闷葫芦一样的侄儿,问林韫:“素玉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话音刚落,树丛里就冒出来一把寒光凛凛的刀。
刀锋向着平阳大长公主削去。
“误国者死!”
长相思2
“小心!”
驸马谢玦就在平阳身侧,他下意识张开双手,用自己去拦刀。
平阳扣着他的肩膀,将人往伸手推去,侧身躲开削过来的横刀,抬脚将持刀的汉子踹进草丛中。
唰——
云舒横刀出鞘,自背后绕到跟前,将刀架在偷袭者脖子上。
她看着一身布衣,并不像哪家达官贵人护院的汉子,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行刺?可知道自己行刺的是谁?”
“呸!”汉子吐出一口唾沫来,“我当然知道,她不就是想要登基的公主,妄图破坏古制,人人得而诛之!”
平阳将云舒的横刀推开,垂眸看着一脸愤恨的汉子:“哦?所谓古制,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什么?”
“那自然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汉子一脸理所当然,“掌管江山的本来就是郎君,你一个老娘子,出来凑合什么?”
云舒的刀又出手:“你讲什么!”
“欸。”平阳抬手拦住她,嗤笑道,“你一个从自己阿娘腿里滚出来的玩意儿,也知道什么叫掌管江山?江山本是死物,有万民才有生命。江山并不是郎君和娘子在掌控,掌控它的是万民,所谓帝王,不过是为江山奔走的劳碌人。”
她蹲下来,将手枕在膝上,直直盯着汉子:“妄图掌管江山,搅乱山河的人,才是破坏古制的人。”
将军在战场厮杀堆砌起来的杀意与威压,令人难以直视。
汉子咽喉滚动,吞了一下唾液。
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往后爬。
“至于这个奔劳忙碌的人是男是女,又有什么所谓,只要能让生民过上好日子,哪怕是个阉人,也总比三条腿的□□有用。”
平阳伸手将落在一旁的横刀拿在手中,高高举起来,往下落去——
“啊——”
汉子鬼叫起来。
“我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资格当帝王。”平阳大长公主拍了拍手中沙子,弹指晃动横刀刀柄,对抖着双腿的汉子道,“但你一定没有。”
胆子这么小,还想行刺。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干这事儿。
林韫将云舒的手握着,把刀鞘送上去套好。
“走吧。”
这样的事情,往后应当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