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出来得着急,天上开始飘雪花。
她在蓝译楼前多站了一会,心里空落落的,下午出门太匆忙,她没带伞,不过就算带了伞,程鸢也不想用。
她微微仰起头,雪花放肆地落在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尖。
抬头就能看到泛白清冷的天空,和她现在空荡又迷茫的心境一样。
洁白的雪花落到她手心,程鸢盯着它们变得透明、融化,最终成为一滴水,仿佛成了某个神圣的过程,她不去打扰,安静地等待着下一片雪花融化。
于是等她赏雪结束,回过神来,才看到不知何时出现的一辆黑色车,正正当当地停在了面前。
见她回神,车窗缓缓降下,程鸢看到了一张严肃又冰冷的脸。
接着,驾驶座的司机开了门,撑开一把蓝色大伞,递到程鸢的头顶上。
她赶紧接过来,说了“谢谢。”
黑色迈巴赫里,池砚珩坐在后座,朝窗外看了一眼,女孩站在路边茫然地看着他,小白鞋蹭了泥点,身上还挎着卡通图案的帆布包。
他开口:“欣赏完了?”
她不过是看了一会雪,怎么有种被抓包的尴尬……
程鸢迟疑了几秒,犹豫不决间男人又缓缓开口。
“今晚回家一趟,有事跟你商量。”
她像是感到意外,但没敢拒绝,应了一声,“噢,好。”
司机恭敬地替她打开车门,程鸢低下头,抱着帆布小包坐了进去。
车内开了暖气,骤然从冰雪天挪到温室,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池砚珩瞟了她一眼。
从上车后,她就拘谨得很,只贴着门边坐,两人中间隔出来大块地,都能开发建栋别墅。
黑色迈巴赫飞速行驶,后座的两人却一言不发,只剩下车子碾压路面轻微响动,窒息感从车头漫到车尾。
程鸢小心虚坐在座位上,因为紧张,目不斜视盯着前方,虽然她也不知道副驾驶靠背后方那块皮革能看出什么花来。
她虚坐了前面一点,后背僵硬笔直,耳朵竖起来,时刻注意车内的微小动向。
直到身旁的男人忽然出声,他慵懒地靠在座椅上,眼皮轻掀,随意打量了眼身旁的人,不轻不重问了一句。
“你很冷吗?”
程鸢骤然回神,“嗯?没有。”
顺便看了眼池砚珩。
他似乎刚结束应酬,整个人略微疲惫,黑色西装外套随意折叠,搭在膝盖上,白衬衫领口微微张开,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酒精味。
她生硬地换了个话题,“今天突然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他揉了揉太阳穴,嗓音有些干涩,“明天中午去一趟爷爷那里,老人家上了年纪,非吵着要见你。”
程鸢哦了一声,听到他问:
“你有别的安排?”
原本要上班的,现在不用了。
程鸢摇摇头,“没有安排。”
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
接着,就听到男人又开口,“你不用紧张,老爷子只是单纯想吃顿饭。”
他又想起什么似的,“来家里公司实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