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麓总觉得同他分离3、4天就好像是极限。将他托付给谁都放心不下。在Y国那一个星期,一天不知道发多少消息给李宅的阿姨,给方凯,给他,什么南麓都放心不下,恨不得装个监控,就算那人只回个“嗯”,偶尔多发几个字回应,她都欣喜若狂。
这样放心不下,可回来见到人家,他还是好好的啊,没有消瘦,没有憔悴,没有萎靡不振,依旧是身着西装清风朗月的清贵公子。
离开自己,他照样会过得很好。
或许,是自己庸人自扰罢了。
她很久都没有过自己的时间了呢,总是用挤出来的碎片时间去生活,顾不得自己,顾不得家人,顾不得好友。
可她连自己都不会爱,却用尽全力去爱别人,这样又怎么能期盼可以得一个好结局啊。
其实南麓从没有幻想自己能成为影视剧中八面玲珑的商业精英,她一直所想的不过是倚靠在父母的身边,过着简单的人生,有一份单纯些的工作就可以,或是单纯跳舞,或是单纯教书。只不过那是在遇见李沂舟之前。
遇见他之后,她一直筹谋未来。她本是个稚纯憨直的个性,说有些骄横也不为过,更有些自恃清高,不耐同重利的人相处,更不愿虚与委蛇。
可商场场合上的每个人都带着虚伪的面具,为利益虚与委蛇,你吹我捧是常事,面对真正的利益时又针锋相对,分毫不让。彼时那人刚刚接手公司,说百废待兴也不为过,没有拿乔的资本,也不可做小伏低,只能学着自己度量其中的分寸,长袖善舞去笑脸迎人。
在遇见他之后,是筹谋未来,却也战战兢兢。她磨掉了自己骄横的尖刺,隐去了自己那点清高的本性,狠心的拔除掉身上的刺头,将自己变成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去成为别人的影子。可她甘之如饴,只害怕有一天连影子都做不了。
生怕两人最终还是要走散,多年愿望会像一场大梦落空,可如今成真。是心空了,但也踏实,不必每天恐惧。
等待才是最深的恐惧。
南麓深呼一口气,她想开了,心就不痛了,那些委屈是自己赚的,就得自己担着,压着,没什么可说的,她认!
她将翻涌的情绪压入心底,死死压住。
走到栏杆边,听着楼下小朋友的笑声,她也有些被感染,嘴角也不自觉扬起。孩子们是最稚纯,最干净的,喜怒形于色,最赤诚,同孩子们多相处,心没有那么累,也感觉开心许多,很简单。
少时南麓曾是想过若不能同师姐赵裳一样闻名遐迩,无法zai国际舞台上发光发亮地跳舞,那不如去成为一名舞蹈老师,教书育人也是好事一件。
当时也是希望自己可以有份单纯点的工作,同纯真的孩子打交道。永远保留一点赤子之心。少女时期为自己设想的人生道路,不过两条,不是舞蹈演员,便是舞蹈老师。都是纯粹又简单,专注做好一件事即可的工作。
却没想到,人生那么多变数,不可能事事如愿,更可能是自己主动放弃。两条路,她一条也没有选,反而走了一条最不喜欢的道路。
她把理想丢下,自然也是把自己丢下了。
不会爱自己的人,却用尽全力去拼命爱另一个人。自然是事与愿违。
好在自己还算年少,或许还仍有力气去为自己拼搏一把,用自己喜爱的方式去活这往后的几十年。不至于抱憾终生。
南麓扑倒在温暖的被窝里,像只懒洋洋的猫蹭着被子,看看床头的闹钟,嗯,9点了,该补觉了。
这样温暖舒适的天气,不睡个懒觉都是浪费啊。
临睡前她迷迷瞪瞪地想;“这趟旅行不应该命名为恶毒女配的流放,而是找回自我,找回真正的南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