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道人说得如此郑重,可见必然是很重要的事了,老和尚自然要等。
现在快接近二更了,禅房窗前似有一阵微风吹过,至慧大师暝目趺坐的人目光微抬,蔼然笑道:“道友来了?”
随着话声,一脚跨下禅榻,站起身来。
醉道人已经跨入禅房,稽首道:“有扰大师清修。”
至慧大师台十道:“道友深夜光降,必有见教,请坐了好说。”
“善哉,善哉。”
醉道人单掌当胸,说道:“大师说得是,贫道正有一件极重要的事奉告。”
他在禅榻旁一张木椅上坐下。
至慧大师就在禅床上坐下,道:“道友请说。”
醉道人问道:“贫道想问大师,贵寺知客堂道觉为人如何?”
至慧大师一怔问道:“不知道觉有什么不对吗?”
醉道人道:“大师先请回答贫道的话。”
至慧大师平静的道:“道觉中年出家,在敝寺已有十几年了,为人颇善交际,所以方丈要他担任知客……”
醉道人道:“在未出家以前呢?大师可知他的出身?”
至慧大师道:“他俗家姓段,好像是郑州人。”
醉道人又道:“那张少轩呢?”
至慧大师含笑道:“少轩是大师兄的记名弟子,他尊翁是敝寺的大护法,和道友也是素识,道友怎么会问起他来的呢?”
“问得好。”
醉道人笑了笑道:“那么大师可知张少轩两年前结了婚,这位二少夫人是哪一家的千金?”
至慧大师心想:“这醉道人今晚怎么了?”
一面答道:“少轩结婚之日,大师兄和老衲都去了,二少夫人好像是他们的远戚,渑池陈家来的。”
醉道人笑道:“大师可知昨晚藏经阁这件事,是什么人安排的吗?”
“安排?”
至慧大师听得不期一怔,他自然听得出来,安排者?
不是单纯的夜闯藏经阁,而是有人预谋的。
他两道花白眉毛微微一摆,问道:“什么人?”
醉道人不待他说下去,立即接着道:“大师还是听贫道说吧,安排这件事的人,就是贵寺的知客僧道觉……”
至慧大师身躯一震,骇异的道:“怎么会是道觉?藏经阁两名弟子身负重伤……”
醉道人没有理他,接着道:“至于那一男一女,正是张少轩和他妻子了。”
至慧大师似有不信之色,望着醉道人迟疑的道:“道友……他们……”
老和尚一代高僧,但从小到大,从未出过少林寺大门,江湖险恶,他还是不大清楚,因此听了醉道人的话,一时之间几乎难以置信,也难以措词。
他这句“道友”、“他们”,很想说:“道友会不会弄错?他们这样做有何目的呢?”
但他都只说了半句。
醉道人朝他笑了笑道:“大师也许不相信,道觉可能是受张少轩的主使,为的就是嫁祸给谷小施主,好这件事暂且不谈,贫道今晚来此,主要是为了少林寺的安危。”
至慧大师又是一怔,问道:“道友之意,是说少林寺有什么危机了?”
醉道人讶然道:“大师难道还没有察觉吗?”
“阿弥陀佛。”
至慧大师合十低诵了一声佛号,才道:“道友所言,必有所据,但老衲却并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