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道人然须笑道:“方丈大师被张少轩所劫持,应该毫无疑问,但他避入秦家堡,这事就十分复杂棘手了。”
至慧大师颔首道:“道友说得不错,秦老施主在武当派声望极隆,几乎已是武当派俗家中的领袖人物,如果张少轩把方丈藏匿在秦家堡中,当真是十分棘手之事。”
珠儿道:“今晚我去秦家堡看看。”
醉道人忙道:“不可,查当然要查,但不是你一个人去。”
珠儿喜孜孜地道:“道长,我和什么人一同去呢?”
醉道人道:“咱们一起去。”
至慧大师道:“老衲呢,道友又如何差遣?”
至慧大师道:“敝寺为了搜救方丈,只要有利于搜救,任何一个僧侣,均悉听调度,包括老衲在内,道友毋须客气。”
“大师言重了。”
醉道人续道:“贫道确实要有贵寺的人相助,但贵寺一向由罗汉堂负责,因此贫道想请至远大师协助也就够了。”
至慧大师点点头道:“如此也好。”
一面又回头吩咐道:“了得,去请至远师弟来一趟。”
一名鹅黄僧衣的小沙弥合十应“是”,迅即往外行去。
第二天一早,谷飞云、荆月姑、冯小珍、珠儿四人悄悄离开了少林寺,回到登封客店,会了店帐,就跨上牲口,出南门而去。
罗汉堂住持至远大师也在天色大亮之后,率同师弟至光和八名弟子离开少林寺,一路上朝南首奔行而去。
谷飞云等四骑还没驰近金店,荆月姑回头和珠儿低低的说了两句,珠儿点了点头,突然,一个“鹞子翻身”,从马背上飞落地面,再一个旋身,窜入路旁草丛,瞬间不见。
荆月姑也在珠儿飞身落地之际,一把抓过僵绳,让珠儿的那匹马和自己的马同行。
四骑过去之后,稍后又有一头骡子驮着一个布贩朝金店而来。
这布贩约莫三十出头,戴着一顶斗笠,身边放着两三匹花布,不徐不疾的跟在谷飞云四骑后面,进入小镇,他忽然在路边停了下来,买了四个馒头,继续上路。
珠儿跟在他后面,暗暗冷笑,果然,那卖馒头的背起木箱,又急匆匆的跟了下去。
傍晚,赶到临汝,布贩好像没有盯着谷飞云四骑,自顾自策骡进城。
卖馒头的落后甚多,但到了城门口,就有一个灰衣人跟他卖馒头,等卖馒头的一走,他就远远跟着过去。
卖馒头去的方向,正是谷飞云四人落脚的那条横街,他站定下来,眼梢看到灰衣人跟了过来,故意走近客店门首,高声叫道:“卖馒头。”
珠儿现在明白了。
布贩、卖馒头的、灰衣人,都是对方的眼线,他们有三个,甚至于四、五个之多,前后参差,一个告诉一个,万一有人被识破行藏,少了一个,还有几个可以传递消息。
“哼,我一个也不会让你们递到消息的。”
卖馒头的在客店门前高声喊了几声之后,就扬长走去。
那灰衣汉子则在对面一家杂货铺门口停了下来,也不时地在凉棚下走动,但走来走去,都是在这几个铺子面前,一看就知他是在等人,不,他是奉命临视谷飞云四骑来的。
现在珠儿悄悄朝他走了过去,还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灰衣汉子赫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去,看到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笑嘻嘻的站在自己面前,不觉脸色一沉,哼道:“你做什么?”
“没做什么。”
珠儿摇摇头,又道:“我大哥要我来的,说你辛苦了。”
灰衣汉子问道:“你大哥是谁?”
珠儿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又说:“我大哥说,你卖了馒头还没来得及吃,所以要我来帮你个忙,让你坐下来安心地吃馒头,等你吃完了,我还有话要问你呢。”
灰衣汉子盯着她,问道:“你大哥有没有告诉你口号?”
“口号?什么口号?”
珠儿眨眨眼睛,问道:“你先说出来听听?”
灰衣汉子道:“你大哥既然没和你说,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