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至中也发觉了,但双方既已成仇,自然并不领情。
不领情,就是你越手下留情,老和尚心头就越冒火,手上也越发记记用上全力,形同拼命。
秦剑秋有苦难言,只好展开扇招,把老和尚困住了再说。
至光的对手是羊角道人,论功力双方也只在伯仲之间,不过时间一长,就显出羊角道人要稍胜一筹,他一柄拂尘上发出嘶嘶细响,每一根拂丝上,都布满了阴寒之气。
尤其是左手的“子午阴掌”,出手无声无息,但和你掌风一接,阴寒之气就如一道狂澜,连“金刚禅掌”都挡不住。
因此三人中最狼狈的就要算至光了,这一阵工夫,几乎落尽了下风。
谷飞云就在这时闪到了至光身边,以“传音入密”说:“老师父请退下,让在下来接他几招。”
话声未已,人影倏地朝羊角道人身边欺去,口中低声道:“道长,你拂尘借在下用一用。”
左手一探,就朝羊角道人右手拂尘抓去。
羊角道人是何等人物,一条人影欺近过来,他岂会毫不察觉?
尤其谷飞云口中还在说着要借他拂尘一用,立即身形一侧.喝道:“尔是何人?”
他身形这一侧,明明已经让开,那知对方伸过来的手轻轻一撮,三个指头一下就抓住了拂柄,不觉怒嘿一声,左手一掌直劈而出。
谷飞云虽然抓住拂柄,但因对方紧抓不放,没有能够一下夺得下来,羊角道人的一记掌风却当胸劈到。
现在的谷飞云经验多了,知道自己练的“太清心法”足可挡得住任何掌风,急忙右手当胸一竖,说道:“在下说过,只是暂时借用一下,道长就是不肯,也用不着出手伤人。”
他在说话之际,左手抓着拂柄,不但不放,反而用力扯来。
羊角道人劈来的一记“子午阴掌”,同时也被他直坚的右手挡在身前一尺光景,再也无法逼近。
羊角道人当然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拂尘,眼看“子午阴掌”竟然被对方直坚的右手挡住,目光直注,怒声道:“你是谷飞云?”
他因谷飞云小小年纪不可能有此功力,而且又面蒙黑布,一时还未能确定。
谷飞云闻言笑道:“对了,在下和道长见过几次面,算来还是熟人,道长是不是肯借了?”
羊角道人一听他果然是谷飞云,心头也不禁暗暗惊懔,忖道:“这小子武功又精进了,居然挡得住自己的“子午阴掌”。”
但他口中却沉嘿一声,喝道:“小子,果然是你,你再接老道一掌。”
呼的又是一掌,迎面劈出。他这一掌自然使出了十成功力。
谷飞云眼看自己使出“太清真气”,果然挡得住“子午阴掌”,心头笃定,直竖右掌,也加强了掌心凝聚的“太清真气”,左手更是用力去夺拂尘。
两人几乎不像是在动手过招,而是拉来拉去抢一柄拂尘。
这可真把站在一旁的少林寺罗汉堂长老至光看得暗暗叫了一声“惭愧”,自己勤奋苦练了几十年,竟然不如一个年甫弱冠的少年。
就在此时。
突听谷飞云“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老师父,不用管我,还不快去,至远大师只怕不是束无忌的对手。”
其实至光早已看到院主在束无忌扇招之下,业已落尽下风,只是谷飞云接替自己和羊角道人交上手,自己不好走开,心中也在暗暗焦急。
此时经谷飞云这么一说,急忙纵身掠去,也就在此时,突听束无忌发出一声敞笑,接着,但听“啪”的一声,折扇扇面一下拍中至远大师肩头,至远大师闷哼一声,一个人从屋瓦上仰跌下去,屋下立时有四五条人影飞掠出去抢救,不用看,就是隐身暗处的罗汉堂弟子了。
至光也正好在此掠到,束无忌手中摇着折扇,寒电般目光一瞥,忽然朗笑道:“少林寺果然来了不少人,哈哈,今晚束某就要你们来得去不得。”
至光怒声喝道:“束……”
他刚说了一个字,突听一声苍劲的佛号传了过来:“阿弥陀佛。”
至光心头猛地一跳,连底下的话都没有再往下说,心中暗想:“会是方丈大师兄来到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