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县安详地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和岳封的一席长谈换来了好好的睡一觉,这一段时间还真辛苦这个老头了,只是醒来以后恐怕就睡不着喽。
岳封微微一笑,背着个大包跃上了屋顶,那是他今天的战利品,贼不空手,到县太爷这里来一趟怎么也得顺点什么走才对,这样才专业嘛。
岳封并不急着离开,他悠闲地看着天空,月明星稀,寒风中欣赏风景别有一番辛苦滋味。
李修成知道的东西当然不多,机密事宜他没有一点参与的份,但岳封的收获也不算小了,很多蛛丝马迹的事联系起来有了特别的意味,现在就是如何利用这些信息的问题了。
屋内被岳封制住的人中有一个气息发生了改变,应该快冲破岳封的禁制了,说起来李佟对于这个远房亲戚并非全不上心,派来的人中还真隐含着相当的高手,只可惜遇到了岳封。
就在那人最终吐出一口长气,解开被岳封笨手笨脚误打误撞一般禁制住的经脉的时候,岳封低喝一声:“快走。”
手指连弹,风声掠过屋脊,如同数个人分散逃开。
就当岳封要拔腿飞奔之时,屋内传出愤怒的闷喝:“哪里走。”
轰一声巨响,数道黑丝蛇影将屋顶掀了一个大洞,岳封哇呀一声怪叫,从屋顶跳下,背着个大包裹,健步如飞,跳跃而去。
那几条蛇影惟妙惟肖,吐着火红毒信,灵活地折转方向,拉出曲折波荡的黑线,对着岳封紧追不舍。
屋顶上现出那个愤怒的家伙,高高瘦瘦,象个竹竿似的,口中大呼小叫着:“动土动到大爷头上来了,我要剥你的皮。”
岳封也不开口,轻巧地在屋檐、小巷中上窜下跳,将惯偷的风采显示得淋漓尽致,弄得人惊狗叫,热闹非凡。
不过巫山县城正全面宵禁,没几个人有胆量敢出来看看外边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瞬息之间,岳封已越过数条小巷,当他闪现在一处较宽街道旁的房顶时,看到了他期望看到的景象,一小队巡夜的士兵正抬头愕然看向自己。
没有片刻停顿,他跃下房顶,笔直地撞了过去。
当头的兵士一声喝:“谁。”
训练有素的手已经抽出了佩刀,岳封就象视而未见,向刀口正撞过来。
士兵心一紧,握牢刀柄,准备迎接这送死鬼的撞击,就在刀锋劈到岳封身上的那一刹那,梦般的事发生了,活生生的一个人如同夏日烈焰下的雪花,化为水一般的虚影,就在一眨眼的功夫蒸发无踪。
正当他要骇极而叫的时候,岳封背后紧追不舍的黑蛇之影扑向他的面门,剧痛传来,他发出了嘶声的惨叫。
其他几个兵士也好不到哪里去,在他们眼中,岳封就那样凭空消失,一股鬼魅般的妖风吹过他们周身,对他们来说,这县城破败的街道仿佛成为了黑夜中的地狱。
一个兵士在张口结舌中,背上被一股大力推过,身不由主地飞向天空,正撞向刚刚跃上屋顶的竹竿怀中,那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突然看见眼前黑糊糊的一团,吓一跳,本能的手一张,强烈的力道爆发,让这个倒霉的兵士在空中就此爆裂开来。
竹竿这时才看见下面直愣愣看着他的几个兵士,还有一个面目全黑,在地面上滚动惨叫,心道,他奶奶的,不好。
一缩头,溜得比兔子还快,即刻不见。
在远处的屋檐下,岳封举起手中的黑蛇,在他铁一般的手指中,一条黑蛇影仍然不甘地扭动着头,试图反噬抓住它的人。
岳封微微一笑,御兽之宗,有意思。
一翻手,一个小小光球出现在手掌之中,硬生生将黑蛇影压缩为蚯蚓大小的黑线,在光球中微微蠕动。
岳封收起光球,说不定这小东西还有点用处。
天空中已经有修真发现这方的混乱,飞了下来,该是回去睡觉的时候了。就在屋檐下黑暗的阴影中,混为一体的他无声无息地消失无踪。
回到大院,岳封小心翼翼地探测着监视人的动静,李佟对岳封营地来的人并不放心,还是派了几拨人昼夜监视,只是可惜这些人未必能有那么强的责任心,对岳封来说,如果连这两个漫不经心的家伙都瞒不过,那可真别活了。
很快,二子又在拥挤的地铺上安然入睡了。
当然,这一觉肯定是睡不长的,小半个时辰过去,大院里传来鼎沸的人声,将所有人都惊得爬起来,猜疑地彼此询问。
屋外传来数条大汉的高叫声:“别睡了,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