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倒是显示出无比的冷静,说:“不怪你,亓,都是他咎由自取。等我回去,你再通知他的父母吧,我不想在这里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具体怎么处理,就由你代表我处理吧。还有,他父母来了,你把我们离婚的事也公布一下。”
我知道身怀六甲的秋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不如眼不见为净,还是回去休息的好。
留下亓,我带着秋离开了警察局。
到了家的时候,秋终于忍不住在我的怀里哭了起来。
我轻轻地抚摸着秋的肩膀,拍拍她的背,我知道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多余的,秋也许只是要把心中的那一缕悲伤发泄出来,也许这是对这个男人最后的告别,也许是对过去的那段生活最后的告别。
我犹豫了半天,决定把我和安的恩恩怨怨全部讲出来。
叫了一份外卖,两人将就着对付了一顿午饭,我给秋削了一个苹果。秋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听我慢慢讲完和那个男人的恩怨情仇。
也许是即将为人母的缘故,在整个过程中,秋一直比较安静,因为没有任何消息比安的死亡更能够给她带来额外的刺激。
也许,她或多或少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原由,比如安的生理缺陷,比如我为什么鼎力帮忙(按道理,我应该恨不得安被关十年八年才对),比如为什么亓对她那么关心,比如安为什么痛痛快快地离婚(尤其是在她怀孕的时候),比如她从未听说安在外面有什么花边新闻(怎么一下子多了几个婚外女子,而且也就成了离婚的理由。)
故事讲完了。当然,我也把前妻的故事顺便说了一遍。
秋继续保持沉默。
“秋,我最在意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是我亲生的,而我养育了快18年的孩子却是别人的,所以为了孩子我几乎是不惜一切代价。再说2000万里,房子值1400万,当然现在房子都已经过户到你名下,他实际上也只拿到了1000万,我们算了算,不亏。而且,根据继承法,即使他拿到1000万,你肚子里的孩子还有500万的继承权。”
我似乎在做最后的总结陈词。
听完我的讲述,秋沉默了好长一会儿,她似乎一下子被这个曲折的故事所震惊,没想到安除了贪腐,还有严重的生理缺陷、勒索的罪恶、贪婪的可恶。
只不过如今他已经死亡,讨论他的过往一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秋终于说了一句话:“勇,你还是尽量帮助料理完安的后事吧,毕竟他的父母已经年长,尽管他还有个哥哥,不至于让他的父母老无无托。但白发人送黑发人总是让人悲痛的事。我和他已经离婚,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他的,我和他这辈子也算是两清了。”
秋即将为人母,母爱让她变得更加坚强。
也许,自从她和我在KTV那晚的激情之后,她和安早就貌合神离,只不过谁都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个结局。
这个结局也许不是秋期望的,也许不是最好的,但至少目前来看,是我最想看到的。
但不是我害死了安,他是咎由自取。
本来计划的海南休假因为安的出事被迫取消。
但省城的冬天非常难熬,为了秋顺利生产,我决定让秋去澳大利亚住上一段时间,顺顺利利把孩子生下来。
一方面澳大利亚现在是夏天,天气晴好,有利于母子健康。
同时,也避免秋住在家里看到安的东西,睹物思人,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能让岁月去慢慢冲刷掉秋对安的记忆。
陪同秋去的当然是亓,因为她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也是秋最好的闺蜜。
年底了,亓公司的项目基本都结束了,有她的老公负责催缴账款就行。
新的项目只能等到来年再继续。
亓去澳大利亚住上一段时间也算是对自己辛苦一年的奖赏,当然费用是我出。
一周之后,秋和亓顺利坐上了开往悉尼的飞机。
我前往浦东机场送行。
几乎是一个多月前,我送前妻来到这里。
上一次,我了断了与石飞的恩怨;这一次,我也同样了断了与安的恩怨。
只不过石飞被关进了监狱,而安被送进了天堂。
前者是我期望的,后者则不是我所喜欢的。
命运和我开了个极大的玩笑,他不但如我所愿,甚至超出了我所愿。
原以为设计擒拿住石飞以解十八年来的绿帽只恨,哪知却让石飞的父亲,也就是那个退休的省领导畏罪自杀;我和安达成了和解协议,也获得了我期望拥有的,可安仅仅在拿到了1000万之后就一命呜呼。
这真是时也,运也,命也。
当我以为我彻底和石飞了断了恩怨情仇,这辈子再也和他毫无瓜葛的时候,一段视频通话却又把我又和那个男人纠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