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峰回过头来,含笑道:“贤侄今年十六岁了,可曾练过武么?”
李啸天脸上一红,说道:“小侄练过几年,那是老管家教的。”
夏云峰点点头笑道:“老管家练的是鹰爪门的功夫,有他给你扎根基,以后再练别的武功,基础已经有了。”
范义道:“堡主夸奖,老奴这点庄稼把式,在堡主面前,那就是萤火之与皓月,微不足道了,少爷练了几年粗浅功夫,还要堡主多加指点才好。”
夏云峰掀须笑道:“这还用说,老夫膝下无儿,贤侄就是老夫犹子,老夫有多少能耐,自会倾囊传授,过一天,老夫先要看看他练的如何?”
李啸天喜道:“夏伯伯肯教小侄,那是小侄之幸。”
正说之间,只见总管翟开诚匆匆走入,垂手道:“回堡主,峨嵋青云道长路过此地,特来拜候。”
“哦。”
夏云峰不由的站了起来,问道:“青云道长人在哪里?”
翟开诚道:“属下已把他请入前厅。”
范义朝李啸天使了一个眼色,站起身道:“少爷,堡主有外客来访,咱们暂且告退。”
李啸天跟着站起,说道:“夏伯伯,小侄告退。”
夏云峰道:“你们在这里稍坐无妨,峨嵋青云道长是难得来的稀客,老夫要出去一下。”
说罢,匆匆往外行去。
李啸天偕同老管家范义,也自退了出来。
刚转过迥廊,瞥见前面正有一人迎面走来,看到两人,忽然转身闪避。
范义发觉此人身形看来十分眼熟,而且行动鬼祟,心中疑窦更深,不由一个箭步,窜了过去,低喝一声道:“站住。”
那人本是存心迎避,经老管家这一喝,心头不由得发慌,拔脚就跑。
范义虽然上了年纪,一身功夫,从未搁下,岂会让他在眼皮底下溜走,心中暗暗好笑,猛然双脚一顿,呼的一声,宛如大鹏凌空,一下从那人头顶越过,落到他面前,一把搭上他肩头,口中喝道:“老汉叫你站住,你为何慌慌张张的想逃?”
那人逃无可逃,只得以抽掩面,低着头道:“小人是刚来的,走迷了路,怕总管责骂,你老就放了小人吧。”
李啸天也跟着走上来,问道:“老管家,这人怎么了?”
范义道:“此人行动鬼祟,形迹可疑,老汉故而追上来看看。”
李啸天道:“也许他是新来的,不认识路,故而露出慌张之色,老管家就放了他吧。”
那人连声应是:“是,是,你老快请放手。”
范义看他始终不肯抬头,胸中疑念未释,哼道:“你抬起头来。”
左手一下格开他掩面手肘,目光一注,不由的一怔,说道:“你是王老实。”
那人虽然穿了堡丁的衣衫,但一眼仍可认得出来,他不是范家近邻,靠斫柴为生的光棍汉王老实,还有谁来?
“不,不。”
那人目露惊慌,连连摇头道:“小的不是王老实,小的是新来的张得禄。”
王老实忽然变成了张得禄,名字可以改变,但他瘦削的脸上,被太阳晒得黑黑的,这可半点也改变不了。
范义依然没有放松一指,嘿然道:“你可认识老汉?”
那人道:“小的从没见过你老。”
范义道:“你没到过金牛村?”
那人惶恐的道:“小的一向住在淮北,从没到过金牛村,你老一定认错人了。”
范义哼了一声,五指一松,点点头道:“那是老汉看走眼了,你去吧。”
那人连声应是,抱头鼠窜而去。
李啸天道:“老管家,这人看来和王老实确实很像。”
范义脸上神色显得十分凝重,只“唔”了一声,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