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得找个地方吃饭,我对这一带不熟。”
我察言观色地说,她正在犹豫,粗鲁地打发一个不算难看也不算危险的男人可能需要厚脸皮的。
“那好吧,那边街角有一快餐店。”
她指指前面说,走不了没多远,十字路口那边就有一装饰得像童话世界的快餐店,推开玻璃门进去,里面的服务生如同卡通人一样,带着木然的笑容。
“吃点什么?”
我问,座椅是火车厢式的,我们并排一起。
草莓奶昔,她说着,把挂包放到了身后,一股玫瑰般的气息从她的头发她的腋下她的每寸皮肤发出来。
我作了一下深呼吸,要了一杯可乐。
透过窗户,可看到大街两边的人行道上都是游转的人,一个比一个行色匆匆。
“你经常一个人的吗?孩子该念高中的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问,她脸上是氤氲的微笑,湿涔涔的鬈发,白色的体恤一大片的汗渍,一切仿佛有种奇怪的脆弱的难以言传的美。是在试探我的年龄吧。“孩子在外地上学。”
“不会吧,就上大学了。”
我故作惊奇地说,她摇摇头;“是上高中,不过,我跟你相差十多岁。”为了强调,她特别地做出手势。
“那你就是我姐姐了。”
我急促地说,她把脸一扳:“别肉麻。”
我自讨没趣,能同意跟我一起吃饭已是不容易的了,也不能强迫她笑脸相迎或风情毕露。
她吃得很快也很优雅像一只专心的猫,我们每人又要了一份米饭。
“其实你应该练瑜珈,比在那破健身房有效果。”
我换过话题,她把头一抬,说:“很费时间的。”
看来这话题让她有兴致,我继续说:“你不是很轻闲吗?打牌更费时。”
“那是张燕硬拽我去的,我真搞不懂,她干嘛费那么多的心思。”
她说着,认真地对着我。“好朋友就这样。”
我故作平静地说,这样的语气使我显得更加成熟。
“我想不是的,我也跟她不是很熟,一定有阴谋。”
她说着,脸上显出茫茫然的表情,我的心头一颤,像是光天化日中让人剥光了衣裳一般,脸上热辣辣的。
“怎会哪。”
我讪讪地回答她。
她也没再说什么,我们只是默默地各自扫荡着盘中的饭粒。
窗外的最后一抹夕阳消失了,天空慢慢地沉到暗黛色,远处的摩天大楼亮起了霓虹灯,像透明的冰柱一样璀璨闪亮,城市在夜色的温柔中泛起无数欢乐的泡沫。
她坚持要她结帐,在快餐店门口我们分了手,我迟疑不决是否再约她,她也有些徘徊,等着我跟她告别,但我还是挥挥手,也没说再见,就回头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