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将要进厂的年轻人都叫尚鸿为“尚哥”,没有预期的“老师”,这令尚鸿感到很不快。
这些年轻人基本没有什么课堂纪律的概念,随便在下面开着小会,对讲课内容心不在焉。
尚鸿甚至希望他们最好都偷看言情、武侠小说什么的,也能安静点。
看着这些即将进入工厂的年轻人,尚鸿心情很复杂。
“给大家说一个故事!”
尚鸿想办法让教室安静下来:“有五六个人玩锤子、剪子、布游戏,各位都玩过吧。有一个人啊,一直出锤子也不变招,一直出到最后,就剩下一个最后的对手了。不用问啊,对手也一样是凭着一路出锤子赢过来的。”
“这个人就合计了,还是应该以不变应万变!不行,对手肯定也知道这个道理,要是我还出锤子,对手也可能出;应该变布。还是不行,要是对手突然一变了,怎么办?也不能,对手跟自己一个性格,要是两人都不敢变怎么办?要是两人都害怕对手变布,偷偷出剪子怎么办?还是要不变应万变,那就没有头了!一下这个人在台上难住了。你们说应该出什么?”尚鸿得意地发问。
“出剪子!还是脑子多转个圈!”一个学生回答。
“不行,尚哥不说了吗?对手要是不变你就废了。还是出布合算!”有人反驳。
“我看还是不变,就看谁挺不住!这玩意跟打仗挺象的!”又有人发表了看法。
“出锤子”、“出剪子”、“出布”下面不但没安静,更乱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出丑!”
“哈哈哈哈!”哄堂大笑。
“这是悖论问题啊,你们知道悖论吗?说穿了归到数学和逻辑问题上了,说明人类的逻辑是有缺欠的。给你们再讲一个理发师的悖论故事。说一个村子里的只有一个理发师。他发誓说只给那些不给自己理发的人理发。可理发师的头发谁理呢?他要是给自己理发了,等于就给那些给自己理发的人理发了,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哎呀,理发师愁死了!”
“尚哥,你学数学的吧?我们靠这些故事厂里能给饭吃吗?”
下面有人叫了起来,尚鸿一脸尴尬。看来自己太书生气了。
突然一个女孩说了句:“你小点声吧,讨厌!”教室还真安静下来了一会。
尚鸿顺着声音望去,一个靠边坐着的女孩刚回头教训后面肆意谈笑的两个男生。
男生好象挺惧怕这个女生,立刻沉默下来,带着其他说话的人也稍微静了下来。
看到尚鸿注意自己,女孩羞涩地低头了。
尚鸿记得这个女孩叫陈雪晴,点名的时候,尚鸿就注意到这个女孩很不同。
陈雪晴满说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可是显出与年龄不相仿的成熟,无论从身材还是神态看,都比她的同学少有的成熟。
披肩秀发在两鬓紧紧地梳向脑后,自然的微微带着卷曲,衬托着一张精致粉白的俏脸。
这张俏脸很有古典的风韵,蛾眉高挑,桃花细眼,眼梢微吊。
紧身夹克衫的开口处托着一双发育很好的乳房,整个人就象一个静静等待来人摘取的熟透了的桃子,风情骚动。
每天尚鸿都看到陈雪晴坐在教室边上,细腻圆润的手腕支撑着下颚,似乎在默默关注自己,也似乎从来没有记过笔记。
只要意识到旁边有这样一个目光迷离的美貌女孩在暗暗注视自己,尚鸿就觉得紧张。
陈雪晴的声音很有味道,不是那种清脆的女声,而是带着一丝的沙哑,有些懒懒的诱人。
尚鸿猛然觉得混乱的课堂也有了乐趣,那就是陈雪晴的出现。
偶尔只要陈雪晴不出现,尚鸿心里就跟丢了魂魄似的。
尚鸿心里暗暗自责,为什么见一个喜欢一个?
可偏偏抵挡不住诱惑,只要陈雪晴在,尚鸿讲课就特别起劲儿,课堂内容也轻松幽默起来。
陈雪晴还是静静躲在角落倾听,但她的眼神告诉尚鸿,她是在欣赏讲台上的自己,因为她很少做笔记,目光基本是带着一丝迷离的出神。
课间时候,陈雪晴会主动请教一些轻描淡写的问题,尚鸿明显感觉陈雪晴是冲自己来的。
每天都盼着陈雪晴和自己说几句话,陈雪晴的声音听着特别舒服。
这个女孩总是一身轻柔娇媚,淡淡的香气袭扰着尚鸿的神经,搞得尚鸿经常回答简单问题时也内心慌乱不堪。
秋日的暖阳晒得年轻人的心躁动不安,尚鸿体会到了一种近在咫尺的柔情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