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先生的话,三天前便离开了。”
回头将文件拍给了石硕:“找一下他人。”
“是。”
他的身份并不太好下手找,询问了他的秘书,只给出了一个大概的地址,在江五昭市。
唯一想到他能去的地方,只有江五昭寺。
刚下车,千层阶梯之上的寺庙,香气不断,很多人在寺庙山脚之下一层层跪拜上楼,浓郁的檀香味越接近寺庙,味道也越发浓重。
连胤衡在中层阶梯上找到的人,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那个穿着满身灰土脏破西装的人,就是他。
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叩首。
他走的很认真,膝盖的裤子已经烂开,满头烟灰,手掌抵在台阶上,额头叩下,拍手起身,不断重复着动作。
那般沧桑年迈,如果不是侧脸熟悉,难以置信这是那位省长。
连胤衡接过石硕手里的文件,朝他走过去。
“姑父。”
他叩拜的动作停下,跪在台阶上抬朝他看去。
“何事?”
“我倒是想问您,在做什么呢?”
他目光看向台阶之上的寺庙,阳光折射迫使他眯着眼,睫毛上浑浊的檀香灰,认真拜向希望,喉中声哑。
“求佛。”
“让她醒过来。”
连胤衡朝他蹲下,将手中的文件递上前:“帮忙审批,找您走个捷径。”
他叹气拍拍沾满尘土的掌心,接过白纸文件,翻看了几眼。
重新递给他:“给我秘书就行,两日内。”
“多谢,祝您求佛成功。”
他悲哀笑了。
待他走下台阶,往上看去,他还在不断弯曲的腿,走的发抖,跪上最后一阶,重新走下来,再继续跪上去,不知道这三日里重复了多少次。
“回去吧。”
“是。”
石硕发动起车,车窗外茂密交错的树林渐远,他盯着文件白纸上灰色的指印,有了几分好奇。
“佛,能渡姻缘吗?”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自言自语,石硕往后视镜中望去,犹豫了片刻,开口。
“詹先生只是在求得安慰罢了。”
所有事实摆在他面前,知道连戈雅再也醒不过来,他开始后悔,无济于事,只能走向无归的迷途。
连胤衡掩面大笑出声,颤动的肩膀晃着,笑意牵强可悲。他笑自己又何尝不是,若是能渡给他点爱,他也会跟詹朝宗一样,一步又一步跪上去。
“不过是感动自己而已,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