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中,她像个无助的孩童。
……
“喂,妈。”
“小伟子又来给哀家请安了?”
“你少看点清宫戏!”
校园里一处偏僻的凉亭中,小伟单手叉腰站在中心,正无聊地用脚尖去踢凹凸不平的地面。
听闻电话里老妈的调侃,他额头似有几道黑线浮出,不满道:
“人都看傻了!”
这里是他上次与母亲分别的地方。
许是那时母子俩难得真情流露,在此间相拥落泪过,他对这个地方有种莫名的亲切,跟老妈每天的通话也都选择此处。
“傻点好啊!”
电话那头,女人话锋一转,丝毫不见昨日深夜的悲苦:“不然谁来衬托我的笨猪儿子?”
“懒猪!你是不是又在沙发上躺着呢?”
小伟听出老妈嗓音里的慵懒。
“怎么可能?”妇人斩钉截铁道:“老娘在床上!”
“…”
小伟被噎得半天张不开嘴,话语权自然落到老妈手中。
“最近吃什么药了,天天打电话?”
确切的说是每天两次,中午和晚上各一回。
“有没有一种可能,儿子不用吃药也能惦记他妈?”
“呵!嘴甜也没用,生活费不可能涨!”
“我不惦记那二百五!”小伟气呼呼坐到凳板上,双腿叉开,杵膝俯身:“我是关心你!”
“关心我什么?”
女人语气依旧吊儿郎当,丝丝喜意在其中深藏。
“关心你吃饭了没,关心你上火了没,关心你…”小伟借着话头道出心底的问题:“…犯病了没?”
凉亭边有柳枝随风晃动,其中一根被吹拂起来,恰好落到小伟头上,被他抓在掌心拽到身侧。
手掌反复折叠,将柳条压成数段,他在母亲突然的沉默中惴惴,张嘴再问:“妈,你是不是…?”
“不是!没有!别瞎想!”
一个堪称标准的否认三连之后,女人的嗓门重新大了起来:“能不能盼着我点好?一天天的老咒我生病!”
我话都没说完…
小伟腹诽一句,又听见老妈继续说道:“还有啊,以后少打电话,有事尽量发信息,尤其是晚上!”
“为什么?”
“前两天学了几道新菜,味道特别好!”
“这跟打不打电话有关系吗?”
“我一不小心吃胖了!以后晚上要跳减肥操!”
“…那也不差这几分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