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万古光明体”似乎并没有为自己谋求私欲的意思,所以道行就这样一直帮他攒着,待时空出现麻烦,便再度邀请他过去助战,助战之后给他结算道行在账上,以待他未来向天道等价交换之用。
这老人是红颜界上一任神灵,因为红颜界大限将至所以想请明镜尘过去帮个忙,按他预设想法组建六芒阵,然后用他准备好的六命器当作炉鼎,炼天化地重启世界。
这预设好的命运,被明镜尘一个乱许愿全失控了。
“这句‘气运分你一半’,实在是太胡闹了。”除下大衣,那大爷竟化身成一个气质典雅高贵,浑身散发圣光的贵妇,无奈一叹道,“他压根没意识到,他气运有多重。分你一半后,治疗好你只是外在表象,你现在已经是走在了成为神灵的道路上。”
“他呢?”林依恋急着问道。
贵妇样貌的红颜神沉吟片刻提醒,“已经给你点亮了蝴蝶眼,你自己可以看到他在红颜界的所有可能未来。”
林依恋感知一下体内神力,按照引导潜心催动,只见她双眸流光溢彩,两眼犹如蝴蝶在扇动翅膀,扇出明镜尘无数个凄惨画面。
“怎么会这样!”林依恋掩嘴惊呼,“为什么绝大多数都是被各式女人凌虐,然后调教奴化变成炉鼎的结局!”
“太阳虽说能照耀万物,但也容易招惹毒藤的惦记,每一颗毒藤都无比渴望独占太阳。”
红颜神舒缓似流水的声音徐徐说道,“他那万古光明体,无论到哪个时空,都很遭人惦记,意图掌控他拥有他,成为他追求光明之路上,无穷无尽的麻烦。”
“红颜界已经到了末期,阳气尽消阴气肆虐,修士都被阴气侵染魔化,他这个时候过去无疑是肥羊入虎穴,凶险异常。”
红颜神唏嘘感叹道,“每到一个时空,就会受那个时空的私有因果律限制。红颜界本源因果律是‘形上为道,形下为器’,所以他此番过去,会被收束的命运线,困进‘成器’的惨淡结局,最终化作新红颜界存在的基石,再也没法离开。”
“以他牺牲为代价,换来的却是你的自由,你白白分得他一半大气运,具体表现在这个蝴蝶眼能力上,从此天大地大任你逍遥。”
拍了拍林依恋肩膀,红颜神调侃道,“这倒是有些像你们现世的婚姻,离婚之后男方财产分一半,你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分了他无数轮回奋勇拼搏,积攒了一半的道行,连我都羡慕得紧。”
红颜神凑到林依恋耳边劝诱道,“不如用蝴蝶眼,看看的你未来吧!看了你就知道,你白白得了这傻男人一半气运,未来会有多么的爽。”
“不看了。”林依恋深吸一口气摇头,握着刀回身跪坐在了明镜尘墓前。
“为何?你不好奇自己未来?”红颜神有些诧异。
“不用看也猜得出来。”林依恋冷笑一声,“无非是财富、名声、权力对吧?有这蝴蝶眼,能够预测未来改变未来,在这个世界我能干成什么想都想得到。”
“也是,你还挺聪明的。”红颜神见她气场有些不对,悄声提醒道,“你追过去的可能性只有三成,七成会飘到其他时空,再无见他的可能。”
“三成么,还行。”
“哪怕你成功过去,也基本没可能改变‘道’与‘器’的既定命运。”
林依恋斜眼瞟了瞟红颜神,“不试试怎么知道?”
“随你便,该说我都说了,这个时空我不能待太久。”
红颜神一划拉,空中显出一道漆黑缝隙,往里走准备离去前,回头前笑了笑,“光锥之内皆命运,但光锥之外并不是虚妄,而是生灵对抗命运安排,开拓出来的新道路。”
“突破命运安排,大道也随之显现。”
红颜神消失后,林依恋跪朝明镜尘坟墓,掏出军刀对准了心脏,呼吸沉重急促,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涔涔而下,酡红脸颊泛出异样光彩,双眸闪烁桃心状炙热光芒。
“我命由我不由天!镜哥哥!请赐予小恋对抗命运的勇气!”
军刀狠狠一插,鲜血如樱花绽放,溅射在明镜尘的墓碑上,林依恋带着病娇的狂热微笑,抱在明镜尘的墓碑上呢喃。
“镜哥哥,我来找找你了……”
……
林依恋的记忆如潮水退去,明镜尘感受体内乾坤,整个红颜界都在胸腔内运转,情不自禁唏嘘感叹,“依恋,你真的很了不起。”
漫漫云海一望无尽,天空逐渐褪去了蔚蓝,渐变浮现出一番气势磅礴的光景。
只见巨大的齿轮铺满苍穹运转不休,每个齿轮的轴心,都是一道靓丽的世界,无数齿轮环绕在云海正中央,一座参天巨石碑周围。
这巨石碑古朴沧桑,上面刻满了无数纹路,都是奇形怪状的文字,明镜尘没有见过这些文字,却能将其对应为自己脑中理解的含义。
最亮的字眼写着,“天道守恒,等价交换。”
后面细细碎碎还有很多诸如,“c=3x10^8ms”,“生灵分雌雄”,“e=mc^2”,“万物熵增”等等。
镌刻无数纹路的石碑,倒映明镜尘眼中,在这一刻他明白了这个石碑的名字。
所有平行时空的共用因果律基石,有个简单的名词形容,叫做“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