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负担啊,”
孟礼好像满不在乎,“冯曼语之前坑我坑得可不轻,我能只记恩不记仇吗。”
“我只是觉得吧,你看看你这一手,你爹这不生气了。”
“这个你别担心,”路秦川张开手臂揽他,“谁让他识人不清,这是他自己找气生。”
严田站在餐厅门口回头:“路总,孟先生,请吧。”
“嗯哼,”路秦川不知哪来的气焰简直鼻孔朝天,“我自己家还用你指路呢。”
“行了行了。”孟礼薅起两人入座。
席间没别的话,路崭岩脸色一直平平,有点不爱搭理放任自流的意思,孟礼不说话闷头苦吃,夹筷下勺倒不显得粗鲁,速度蹭蹭蹭。
他这种踏踏实实吃饭的做派,意外虏获路奶奶欢心,发话说让路秦川多多领回家。
路秦川哪有不答应的?开开心心顺水推舟。
忽略路崭岩比皮蛋还黑的脸色,这顿饭一桌子人吃得十分和谐热闹。
吃完饭,路崭岩的习惯是到茶室外面的小花园浇浇花,顺道散步消食,看样子路董事长并不想因为孟礼这个客人打破习惯,径自往外走,路秦川见状说要走,孟礼眼睛一转,提议再坐会儿。
“你这是什么表面主义,你爸给准话了吗?你就要走。”孟礼认认真真跟路秦川摆事实讲道理。
他一副死心塌地要讨好路崭岩的姿态,弄得路秦川挺感慨:“我还担心……”
“担心什么?”孟礼摆茶壶,随口问。
“没什么,”路秦川咧着嘴笑,“咱俩的事,我总算有点实感吧。”
孟礼正在帮路奶奶烧水,路奶奶喝茶不用壶,是在一只宽口陶盂里烧水,快烧开的时候直接放茶叶,还不能全烧开,那样的话水温太高,又不能完全不开,不然温度不够,需要时刻看着。
孟礼正在自告奋勇看,听见路秦川的话,孟礼扭头呲牙:“怎么的啊?我都答应你了,我还能是假的吗?”
旁边路奶奶在开茶叶罐,问:“什么真的假的?”
“没事儿,您喝茶吧,回头让小孟天天过来给您沏茶。”路秦川笑着说。
孟礼给路秦川做个口型:滚。
骂完以后孟礼朝门厅的方向张望一下子,小声嘀咕:“哎,你说你爸不会把我买的那些东西都扔了吧,或者转头送走?”
“不会,”路秦川安慰他,可能觉得口头安慰不顶事,站起身,“这么着,我都给拆了。”
孟礼仰着脸莞尔:“好。”
路秦川快乐地滚了,跑去开箱,把孟礼买的那些摆件什么的都给拿出来摆上,让路崭岩不收也得收。
“奶奶,这个水温您看行吗。”
孟礼烧完水又拿点心,问几句茶叶的事,路奶奶有事没事就喜欢念叨茶叶,孟礼这是照着心水话题狠问,给路奶奶伺候得眉开眼笑。
她的茶案摆在靠窗的那排回纹太师椅前,她背靠着窗坐着喝茶,孟礼围在椅子周围献殷勤,间隙里瞥一眼窗外。
挑一个空挡,孟礼冲一直站在茶室门口的严田勾勾手指。
严田刚开始假装没看见,眼神乱飘就是不往孟礼的方向看一眼,可惜孟礼孜孜不倦,甚至出声:“严助理别老站着,我替你跟奶奶讨口茶水。”
“好,好。”路奶奶乐呵呵答应。
严田没办法只能挪过去。
接过茶杯,严田略略沾沾嘴皮然后说:“官庄毛尖,特别好。”
路奶奶说还是小严识货,孟礼搭腔:“是啊是啊。”
他和严田一人掌心躺一只冒着气的茶杯,他的眼睛在严田下半张脸上兜一圈,最后落在严田的嘴唇上:“严助理,你喝茶喝到脸上了。”
说着他抬起手。
他的眼神黏腻不清,他的手指沾着茶杯高热的温度,他嘴里说:“严助理识货啊。”
一边说一边按上严田的下嘴唇,稳准狠。
严田下意识一哆嗦,手上茶杯里的水溢出来,烫在手心也烫在别的地方,路奶奶就在跟前,不能大动作,严田尝试偏开脑袋,孟礼的手指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