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不喜欢一个领着同样数额的工钱,可以干更多的活的人?
“你可以用背包中的矿物、材料之类的换一笔钱,你知道你的身体如今承受不了这么多吧。”阿尔伯特的嗓音里夹着些许怒气,还有焦虑。
他担心阿光,担心对方随时会崩溃的身体。他无法想象阿光在自己面前变成一团被光明覆盖的怪物。
光之战士不该承受这些。
紧接着,阿尔伯特又放低了嗓音,他强迫自己的声线变得温和起来。
“阿光,你快想想。有没有什么是我们能一起做的,放松的事情,别再做这个了,好吗?”
拉密图总说他是个傻瓜,他总是无法理解拉密图在想什么。阿尔伯特想,或许就像拉密图说的那样,他是个蠢货,可他面对光之战士,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他总能轻而易举的知道光之战士在想什么。
这或许就是敏菲利亚选择留下他的灵魂的原因。
他们是如此的相似。
阿光的脸上再次浮现了迷茫,他的睫毛颤动着,他用手背擦了擦下巴上的胡茬。
半晌后,他艰难的吐出词语:“……我不知道。”
这不是里德在撒谎,当不再有人告诉光之战士,他该去做什么,该怎么做时,在这个不需要他的世界里,他的内心一片平静和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不过里德仍然有些愧疚在其中,因为他更多的注重于自己与提姆的生活,所以他只是分配了少许意识给光之战士去进行一些简单的,不需要集中精力的事情,比如搬砖、搬砖以及搬砖。
很快,包工头又来把阿光叫走干活去了,这前前后后也不过只休息了十分钟。
阿尔伯特看向阿光的背影。
他穿着被汗打湿的白色工字背心、三十出头,却浑身是伤。
他所裸露出来的每一个皮肤都充斥着交错的疤痕,有的已经褪色,有的依然鲜活。
阿尔伯特叹了口气,他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棕色头发,跟了上去。
夜晚,当阿光巡逻完后,他灭掉了最后一盏灯,结束了今天的工作。
阿光住在建筑工地的厂房中,他本来只是在工地附近随便一个窝棚中睡觉,他受过比这恶劣数百倍的环境,他并不在意自己住在露天的窝棚里。
不过自从前天他在夜里抓住一个试图潜入工地偷钢筋的小贼后,他便在工地里得到了一个住处。
“晚安。”阿尔伯特轻声说。
阿光点了点头,算是回应阿尔伯特的问候。
里德闭上眼,忍受着体内灼热的刺痛,很快陷入了睡眠,但他睡的并不安稳。
里德听见远处传来雨水敲击在窗户的声音,雨水混杂着炉火的气味充斥在她鼻尖。
他很温暖,从未感到疼痛,也没有负担。
他几乎可以想象当这幅画面,他躺在落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阴沉的天空还有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植物,那些动物们盘踞在庭院下躲避雨水、看起来温顺极了。
右边的墙壁上挂着壁炉,他得到的温暖正是从中汲取。他的头枕在一个温暖的枕头上,他听见有三个人交谈的声音,很近,声音压得很低,两男一女。
里德试图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于是他翻了个身,将朝着窗户的头转向他们,他从窗沿上摔了下去,可他依然困倦。
他或许有超过48小时没有睡觉了?
“噗哈哈哈哈哈。”一道清亮的嗓音带着毫不遮掩的爽朗笑意。
“阿谢姆这个蠢货!”一道听起来很尖酸刻薄的声音夹着怒意,就在他耳边,然后那有力的胳膊提溜着他的肩膀,将他重新放回窗沿上。“他把口水蹭到我衣服上了!”
另一道女声显得镇定,却难掩其中的笑意。“但是,哈迪斯你是主动把肩膀靠过去让他充当枕头的,不是吗?”
“我们都知道哈迪斯从不拒绝阿谢姆,这大概是阿谢姆忍受哈迪斯那张嘴所得到的奖励吧!”那道清亮的嗓音带着揶揄说。
“住嘴!维涅斯!希斯拉德!”哈迪斯压着嗓音气急败坏地说:“我只是担心他把脸埋进地毯里会闷死,否则我才不管他会不会滚进壁炉中。”
里德,不,阿谢姆咂了咂嘴,将自己的脸再度埋进了温暖的‘枕头’中。
他为此忍不住露出笑来,直到一声尖叫划破了黎明。
光之战士猛地睁开眼睛,那双如同大海般宽阔、包容的双眼变得锐利,他从这张堪堪达到他小腿的长度的床上翻下来,他飞快朝着发出尖叫声的小巷走去。
哥谭市夜间的街道从不缺乏游荡的小混混或是罪犯,这是哥谭市的传统。
里德明白这个,但他不认为会有不长眼的小混混在看见光之战士浑身的腱子肉和上边交错的伤疤后还会不知死活的来挑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