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对面应湉在剥虾,他实在看不下去她剥虾的手法?,拿走她的碗。
施漾瞥他一眼,又看向应湉,语气调侃:“你们家贫富差距这么大啊?”
应湉眉心一跳。
他今天怎么回事,这么不安分。转念一想,不对,他什么时候安分过。
应与?峥摇摇头,很?有自知之明:“我这地位,跟我姐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刚不说了?吗,她娇贵得很?,我能喘气就行。”
施漾没忍住笑了?声。
笑声低低沉沉,包裹着他的气息,钻进应湉的耳朵里。明明周围吃饭的人挺多,声音也嘈杂,她却能精准地捕捉到他的声音。
想起舒纭之前?提到过的“鸡尾酒会效应”,大概是说注意力?集中在一个?人的谈话中,会忽略掉背景中其他的噪音,好像是一种听觉选择能力?。
这意思不就是她的听觉自动?选择了?他吗?
心底无端滋生出一股难得的烦闷,又泛着细微的痒。她看到应与?峥剥的虾,忍不住蹙眉:“剥的什么玩意儿。”
“除了?咱爸,也就我给你剥虾了?,你忍忍吧。”应与?峥说。
黄泽类伸手拿纸,顺便抻着脖子看了?眼:“这种活儿让施漾来,他剥虾高手,剥的虾巨甜。”
最后俩字儿拖着调子,从他夸张的表情?就能看出来有多好吃。但应与?峥一脸嫌弃,手上动?作没停,嘴上说着:“不是哥们儿,你暗恋他啊?”
还巨甜。
嘴上嫌弃,手上把碗推给了?施漾。剥得他手酸,有个?人接这事儿他高兴还来不及。
施漾自然接下这活,戴上一次性?手套,慢条斯理地给应湉剥虾。
应湉眼看着这碗虾推来推去推到了?施漾那儿,欲言又止,最后决定闭嘴。
“如果这个?世?界上施漾只剩下最后一个?信徒。”黄泽类伸手戳了?戳自己,眼神坚定,还带了?几?分得意,“那就是我。”
施漾轻哼一声,笑道:“少来,谁家信徒到处造谣。”
“我什——”
话没说完,黄泽类突然想起来,扭过头对对面两?个?人说,“诶我跟你们说,别看他人模狗样的,看起来像个?会欺骗小姑娘的渣男,实际上他暑假那会儿——呕——”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拿着他的筷子,夹了?一大坨肉塞他嘴里。筷子都快戳到他嗓子眼了?,差点呕出来。
目睹这一幕,应湉的视线挪到罪魁祸首那儿。
“吃饭的时候说话对胃不好。”施漾放下筷子,义正词严,却难掩慌乱动?作中的欲盖弥彰,被应湉看在眼里。
啊?黄泽类懵了?,他都这样说了?十几?年的话……这肉真?好吃。
施漾把剥好的虾放在应湉面前?,她道了?声谢,半天没动?筷子,无端觉得这玩意儿烫手又烫嘴。
偏偏施漾就这样从容地盯着她。
直到实在受不了?斜对面直勾勾的视线,应湉表面云淡风轻,实则硬着头皮,吃了?一口。
嗯,不愧是甜虾,是挺甜的-
原本吃完这顿饭就该散了?,结果应与?峥说去搓一杆的时候,施漾散漫地拒绝了?。
他说打什么台球啊刚吃完饭,出去走几?步吹会儿风。
于是应湉和赵予溪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三个?人站在玻璃栏杆跟前?等着。
刚才的饭钱是施漾付的,应湉以为他们在这儿等着是为了?这事儿,让应与?峥给他,她回头再把她和赵予溪那份转他。
应与?峥扯了?扯嘴角:“我真?的能收到这笔钱吗?”
“我是什么周扒皮吗?”应湉简直无语,挽着赵予溪往前?走。
商场里里外外都是人群,尤其四?个?馆中间的广场,有几?个?快闪店。街对面的店铺点着灯,烟火气浓厚。
挂在树上的灯流光溢彩,很?像往下坠的烟花。连绵的街灯一眼望不到尽头,同车灯相连,晕开深深浅浅的光晕。
没说要一块儿,应湉和赵予溪走在前?面没管他们,他们仨走后面。
旁边这俩都在刨手机,施漾双手插兜,迎着晚风,盯着应湉的背影。
赵予溪看到旁边的“猛男榨汁”的牌子,来了?兴趣,拽着应湉过去:“我倒要看看多猛的猛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