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想同韩燕儿过多纠缠于这一敏感的话题,换了玩笑的语气道:
“诶,你知道吗?刚刚跳舞时你一开始径直冲我过来,我还以为你是特意来我面前跳给我看的呢。”
她似乎是听出我话里带着一丝撩拨,俏脸红了,用手轻拍了我胳膊一下:“嘿……你这人儿……想让本美女跳舞给你欣赏,那得是多年的交情才行。我们认识还不满48小时,你就敢这么想,真是自作多情。”
她说这话时,脸上是笑着的,并没有真的生气。盯着我的一双眸子里水汪汪的,不知道里面是天上的星星,还是易水河面月色的波光。
“跳舞算什么,这世界上一见钟情的人还多了去了,你说是不是。”我勇敢地看着她明亮的一双凤目,回了一句。
我一直不是个对感情轻浮的人,此刻面对韩燕儿,她和我之间那股一见如故的亲切感却给了我莫名的勇气。
只是我这句话一说出口,之前在展览馆里的那种如同恋人般的暧昧气氛似乎又一次开始酝酿在空气里,两人似乎都更放松了一些,完全打开了话匣子。
我们俩就这么继续聊着,从个人爱好,到学校里的趣事。
当谈到家中亲人时,我告诉韩燕儿我是由祖父抚养长大的,而祖父退休前也曾是个海军军官。
当然,魔鬼往往藏在细节里。自称来自福建的我自然是不能告诉她:我口中祖父服役过的那支“军队”,并不是她父亲所在的共军。
一个小时在两个投缘的年轻男女之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天上的月亮钻进了一片云彩里,月光暗了下去。
同我畅聊了一晚上的韩燕儿抬起螓首望了望天空,毕竟是女孩子,环境变暗之后她似乎有些紧张:“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的确有些晚了,回去吧……来,路黑,我牵着你走。”
我鼓起勇气说着,故作自然地牵住了她一只手。
韩燕儿身子一颤,微微低下了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她的手并没有挣开。
夜已经变得如同墨一般漆黑,我们俩牵着手顺着易水河岸并肩而行,两个人都是默然不语,似乎谁都不好意思打破此刻奇妙的氛围。
身边左侧的柳林无边无际,只有月光间或地透过茂密的枝叶照进那片林子中。
从我和韩燕儿的角度看过去,林中的一切都是迷迷蒙蒙、模糊不清。
可能是女生在黑暗中的本能,此刻的她的右半边身子几乎靠在了我胳膊上,任由我牵紧她的手。引导着她向前走。
“真后悔不该走这么远的,刚刚月亮还挺亮的,没想到忽然就暗下来了。”
她小声抱怨着,像是没话找话,语气里带着羞涩。我没回话,只是静静感受着手掌中她葇荑软糯的触感,心中满满都是柔情。
又走了有几十米,已经远远看见酒店的大门口了。我刚刚想开口,身边的韩燕儿突然停下了脚步,紧接着她馨香温暖的娇躯就一下子贴了上来。
我耳边传来她发颤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场景:
“呜呜……黄……黄鲲……呜呜……你……你看左边……林子里那是什么呀……。”
我回头一看,在我俩左侧不远处的林中,隐隐约约中有一个惨白色的怪异物体:它在一棵柳树边的地上蠕动着,似鬼非人,在昏暗的树林中煞是骇人。
我背后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不过想到韩燕儿还在身边,自然极力保持镇定:
“别怕,有我在呢。”
我将韩燕儿拉到我身后,用身子护住她。等我向前一步再定睛仔细一看,不禁哑然失笑:
我虽没谈过恋爱,台湾宽松混乱的媒体环境熏陶之下,却是早已知道男女之事——那个白色的物体其实是一对偷欢的男生女生纠缠在一起的身体。
我们下榻的酒店这次安排的都是双人间,并没有私人空间。
估计林中的两人是明天就要踏上归途,于是篝火晚会一结束就偷偷溜到这树林里野战一番。
我和韩燕儿第一眼被吓到也不能怪我们。
主要还是那对野鸳鸯此时用了一种非常怪异的姿势在做深入交流。
从漆黑的夜里看去,就像是一个不明生物在林中树下蠕动一般。
韩燕儿比我反应慢了一些,不过似乎很快也看清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