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气极反笑道,“只是关心一下嘛?你对他存了什么心思是你不知道还是我不知道?”
王瑀霏冷笑一声,“岚姐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在这里吵架让邻居看笑话,你进去吗?你不进去的话别挡着我。”
说罢就要绕过她。
林岚恨得牙根痒痒,“你别走!”说罢一把拉住了王瑀霏的手臂。
“你这是干什么?你弄疼我了!”王瑀霏想要挣扎却怎么也甩不脱林岚的纠缠。
莎莎看着妈妈和那位和蔼的阿姨怒气冲冲地纠缠在一起被吓坏了,抱着林岚的大腿被她带得忽前忽后。
此时的沈伦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关系升温迅速的红颜,两个不久前情同姐妹的女人此时却在狭窄的楼道内,在众多的邻居面前拉拉扯扯,可怜的女儿犹如狂风呼啸下的一株小树苗被吹得东倒西歪,眼前这一幕让他想起了动迁办公室林岚和范小雪的那场大战,想到这个女人总是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他的怒火一下被点燃了。
沈伦跨前两步,一把拉过莎莎将她护在身后,一手一个准确捉住两女纠缠在一起的手臂用力一分,由于角度位置的关系,被分开后的王瑀霏一个闪身躲到了沈伦的身后,那样子就好像是沈伦将她主动护在了身后,而猝不及防的林岚往后退了几小步才堪堪站稳,就像是被推了一把。
林岚被这一幕惊呆了,她知道沈伦恨她,她今天来了就是准备挨骂甚至挨打的,但是自己的丈夫居然眼见自己和别人起了冲突却出来拉偏架,把自己置于如同动迁办里范小雪的位置,她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嘈杂的楼道瞬间恢复了安静,诡异的安静,除了莎莎的啜泣声之外居然没有一点声音。
林岚看着满脸怒气的沈伦,一脸委屈的王瑀霏,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莎莎,脸色铁青把莎莎抱回屋里的婆婆,周围神色各异看着热闹的邻居,这一张张脸在她的眼中越来越小,越来越远,她感觉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她忘记是怎么走进电梯离开大楼的,一直走到华灯初上,车水马龙的马路边,她的魂灵似乎才重新回到行尸走肉一般的躯壳中。
她在偶然的情况下知晓了无法联系上沈伦的原因并且成功破解了,但是他对自己的积累的怨气太深了,以至于根本就不接自己的电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上门,却在王瑀霏,这个曾经的闺蜜眼前受尽羞辱。
她望着手里的一袋零食苦笑一声,那是买给莎莎的,可是这么折腾一圈还是在她的手里,上一次独自行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是白天,那一次她甚至萌生了走上马路被车撞死,从而一了百了的念头,可是这次她没有。
上一次,无助的她做了个最终让她在肉欲的沉沦上越走越远的选择,可是这次她没有。
在这里居住了五年,周边的道路对她而言无比的熟悉,她忽然想到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个小酒吧,她和沈伦在没有莎莎之前经常会在晚饭后手牵着手逛去那里,两个人点上一扎啤酒或是两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像一对初识的恋人一样,在音乐声中畅谈着彼此的爱慕,那段日子,甜美极了。
想到这里,她的鼻子有点酸,好想不管不顾的大哭一场,如果沈伦真的铁了心要离婚怎么办?
她是过错方,很可能什么也得不到,甚至最心爱的女儿都会失去。
莎莎是不是沈伦的?
她自己心里最清楚,只是她现在却巴不得莎莎不是沈伦的,至少这样他还有可能不要这个孩子,但是可能吗?
以她对沈伦的了解,就算孩子的身世存疑,沈伦也会因为这些年积累的父女之情拼命抢夺孩子的归属权,他是上海土着,家里有车有房,哪怕她林岚能证明自己的工作足以负担母女二人在上海的生活,并且确保孩子能得到良好的教育,她在一开始就落了下风,况且还要加上王瑀霏这个对沈伦虎视眈眈,极有可能对他接盘的深不可测的富二代。
况且,亲子鉴定在如今的社会是一件很难的事吗?当然不是。
对了,还有工作,酒店销售经理的工作,林岚能将这份工作做得风生水起,最开始就是得益于丈夫在圈内的人脉关系,之后则是王瑀霏的有心提携,可是这两个人已然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就算他们出于施舍不去计较,但是她还有脸继续使用吗?
或者说,她一个经历了不光彩的婚变的外地女人,还有脸继续做着这份工作继续留在这里生活吗?
灰溜溜地离开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
善哥呢?
有可能是自己的下一站归宿吗?
想起这个最近和她零距离甚至负距离最多的男人,林岚心里就像阴雨天家里附近那条河道一样,泛起一阵阵让人难以名状的味道。
是他的出现让自己身处如今这样凄惨的局面中,但奇怪的是林岚居然不恨他,是的,她情愿把恨意全都指向自己也不愿意恨他半分,她知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曾经对不起善哥,而在善哥想要通过肉欲来缓解相思之苦之时,她没有权衡好过去与现在,恩情与爱情之间的关系,一步错,步步错,在善哥的温情攻势下她一步步走偏,没有人拉她推她,全都是她自己走的路。
心中的胡思乱想没有迟滞她的脚步,穿过一个小区,经过一条小巷,她以一个对路径无比熟悉的本地人的姿态快速到达了那间小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