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出帐蓬,就远远看到,只见吐蕃那扇大门缓缓打开,接着一群手里拿着弯刀、长槊的人,开始向大唐的营地杀过去,令人吃惊的是,这些人不仅没有好的武器,就是马匹也没有,拿着最简陋的武器就这样冲过来。
候君集的脸色变了、程老魔王、李靖等人的脸色,也变了,这些身经百战、杀人不眨眼、泰山崩塌在眼前也面不改变色的将领,脸上出现震惊之色,在震惊里,还有几分暴怒的。
脾气暴躁的程老魔王咬牙切齿地说:“松赞干布此人,简直畜生也不如。”
能让一众名将震惊,能让程老魔王暴怒,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或者说,极为龌龊、不屑之事:吐蕃士兵把一批穿着大唐衣饰、嘴里叫着大唐话的百姓驱赶在前面,然后骑着马,用弯刀和弓箭驱赶他们冲向大唐的营地,跑得稍些一点,轻则用皮鞭抽,重则直接砍翻和射翻,逼着那些百姓去冲击唐军的阵地。
“将军,不要放箭,我是大唐的子民”
“饶命啊,不要,不要杀我。”
“官爷,是自己人,不要开火铳啊。”
“天啊,救救我吧”
“救命啊,我不想的,呜……”
“官爷,我不是作反,我孩子在他们手啊,呜呜呜,原谅我吧。”
……
活生生的人,犹如牲口一般,被暴力驱赶向自己人冲去,那是什么样的老百姓啊,一个个面黄肌瘦,衣不遮体,很多身上、脸上都烙有屈辱的奴隶记号,其中有一部分是女子,她们又黑又瘦,惊恐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很多还裸着上身,一看就知不知受到多少非人的遭遇,拿着她们根本不熟悉的简陋武器,冲向自己的军队。
不用说,这些都是被吐蕃掳来,一直饱受折磨的大唐的百姓,此刻,他们被松赞干布用来充当肉盾,掩护他的士兵去攻击大唐的营地。
“赞普大人,这招太妙了,看这些唐将怎么办?”城墙上的赤桑扬敦一脸高兴地说,作为一个文臣,他并不掺与战事,他也是这时才知松赞干布的策略。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吐蕃在粮荒时,还特地拨一点粮食来吊住这些奴隶的性命,原来一早有这样的打算了,果然是高。
松赞干布看到那些还没行动的火铳队,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说:“这些奴隶,已经浪费了本赞普很多粮食,现在正好榨光他们最后的价值,顺便可以省下一大笔粮食。”
“赞普大人,若是唐军不顾这些大唐百姓的安危,强行攻击呢?”赤桑扬敦有些疑或地说。
“不怕,前面有他们挡着,充当肉盾,就是死,也是死他们,勇士们有足够的时间撤退”松赞干布眯着双眼,一脸肯定地说:“再说,本赞普赌他们不敢攻击。”
“他们不敢攻击”就在松赞干布一脸肯定的时候,站在远方山峰上的刘远一脸担忧地说:“这下麻烦了。”
关勇吃惊地说:“为什么?这些百姓有什么来头不成?有皇亲国戚在里面?为什么不敢攻击落?”
刘远没有说话,候军则是一脸凝重地说:“很简单,领军的,都是功成名就的将军,若是以前,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下令攻击,甚至也会利用这一招,但是现在不同了,人有了名气,就会顾忌重重,爱惜羽毛,若言是下令攻击,那就是屠杀大唐的百姓,皇上下令征伐吐蕃,除了报仇、惩罚,还有一条理由,那就是救回被掠走的大唐百姓,若然把他们杀死了,这是自打嘴巴,皇上的颜面,往哪时放呢?”
“是啊”赵福咬着牙补充道:“此事就算皇上不追究,可是一世英名就会荡然无存,还要背负屠夫的千古骂名,太可恨了,松赞干布这招真是太毒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看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而松赞干布,也并没有大伙心目中那般无能。
“看来这次要吃亏了”刘远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刘远的话没错,在吐蕃士兵的驱赶下,那些手执的简陋武器的大唐百姓越来越近,站在前面的士兵,都看到百姓眼角的泪水了,或许是害怕、或许是悔恨、或许为难,一些女子,一边跑一边哭,或许几年前她们还是如花般的少女、美艳的少妇,可是现在,她们已沦落到赤身露体也感受不到羞耻的人,对,是人,她们都不把自己当女人了……
很多举着的火铳,慢慢放下,士兵们脸上,更多的是迷茫和挣扎,他们不怕死,那捅向敌人身上的刀也从没犹豫,但是,面前着这些乡亲父老,他们实在下不了手。
候君集脸色都青了,内心有如天人交战,最后一咬牙,大吼一声:“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