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无言了,这个老家伙,虽说没有正室,但是家中小妾都有“十三姨”了,外面金屋藏娇的、相好的还不知有多少呢,这叫什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看到刘远一脸尴尬之色,崔敬的嘴角动了动,然后不紧不慢地说:“好了,说正事吧,这次你来找老夫,有何要事?”
“就是在调查太子坠马案一事,牵扯出了不少事,小婿想知道,此事应该怎么处置?”刘远压低声音说。
这也算是案中案了。
崔敬一边敲着案几,一边随意地说:“皇上让你查什么,那你就查什么好了,你有皇上的旨意在手,怕什么?”
这话说得有水平,那话说得富丽堂皇,但是却暗示刘远手别伸得太长,什么都要管。
刘远苦笑着说:“小婿何尝不知道,只是……”说话间,忍不住四下张望一下。
“说吧,这书房设计得还算精巧,外面是偷听不到的。”崔敬一脸自信地说。
“是,岳父大人”刘远点点头,继续说道:“不查也查出来了,上报皇上,那就四面树敌,吃力不讨了,可是不上报,只怕皇上不会饶了小婿。”
崔敬有些不为然地说:“怎么,捂不住?”
“捂不住”刘远压低声音说:“小婿身边有皇上的眼线。”
“怎么如此不小心的?”崔敬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虽说用人不疑,但是前提是疑人不用,老夫一直以为你这小子很精明的,怎么连身边的人都没选好,这样一来,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这是很多人的观点,宁愿用忠的,也不用精的,以致很多有才华的人没有“用武之地”,原因是他们没有获得信任。
刘远一脸没所谓地说:“这个问题不大,小婿既没有反心,也没什么见不得之事,留一个人身边,这样一来,也等于留了一张保护符在身边,别人就是如何抵毁、中伤小婿,皇上也心中有数。”
崔敬楞了一下,没想到女婿想得比自己还远,这样也对,以他现在的能力和状态,的确不需要走什么歪道,只要不招妒,那就足够,有人在他身边,反而是一件好事,看起来没了自由,实则是多了一层保障,免得当位者左右猜疑。
这绝对是一个明智之举。
“查出哪个没有?”
“没查,也不想知”刘远一脸从容地说:“如果知道了,只怕对他的态度也会改观,引起猜疑,干脆就不去想,也不调查这个人是谁。”
“那你想老夫怎么做?”
刘远从怀里拿出那些卷宗放在案几上,拍拍那几份卷宗,有些苦笑地说:“这些东西,那是一定要交给皇上的,但是一旦交了出去,只怕树敌不少,唉,难处理啊。”
崔敬眼前一亮,不过还是一脸从容地问道:“哦,是有关太子坠马的事?查出什么?”
“不能说”刘远一脸正色地说:“此事是机密。”
就在崔敬想开口时,刘远突然站起来,一脸焦急地说:“岳父大人,小婿内急,先上一趟茅房。”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走出去的时候,动作过大,把案几上那一叠卷宗碰了一下,散落在地上。
“吱”的一声,当书房门关上的时候,崔敬笑了,一边细心帮女婿把散落在地上的卷宗收起,一边暗赞自家的女婿:越来越会办事了。
等刘远回书房后,那叠卷宗又是原封不动躺在案几之上,翁婿相互一笑,一切尽在无言中。
“岳父大人,小婿欠魏王一个小小的人情,若是有机会,就帮小婿还了吧。”刘远微笑着说。
崔敬点点头说:“老夫知道了,你做好自己的本份之事即可,好好办差,其他之事就不要理会了。”
“是,有劳的岳父大人。”
……
等刘远走出崔府时,脸上已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这次崔府之一行,一来可以还了魏王的人情,二来让崔敬替自己处理一些辣手的事,上报肯定要上报的,但是上报前,让那些人有个准备或后手,也让他们明白自己的难处,到时也不好说些什么,在对崔氏示好的同时,相信老奸巨滑的崔敬,也可以利用这些东西,收获最大的利益,自己也不会左右为难。
能办事和会做人,完全是两码事,刘远很明白其中的道理,最理想的状态是办好了事,又不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