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牛排还有沙拉,骨子里都透着西方的原始和粗暴,我这么说你不会把我当愤青吧。”
“下次我和杨琼请你吃烧烤,比这香多了,就在……”
周宇的话被探过身子的苏彤全部压了回去,两片冰凉的,带着淡淡薄荷味的嘴唇贴了上来,周宇没来得及躲闪,睁大了眼睛的他顿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之后就是无数画面闪电般划过眼前。
最先出现的是列车中那美妙的触感,周宇剧烈的心跳化作了火车的轰鸣,夹杂着吵闹声,欢笑声,手指在皮质沙发上的摩擦声,她的乳房,她的屁股,周宇又看到了苏彤身后那张油画中的女人,肾上腺素不断激升,直到脑海中闪过了杨琼那张脸,周宇才猛地惊醒,一下推开了苏彤。
“你!”
周宇不可置信得看向苏彤,波浪般长发下的她气喘吁吁,一张脸涨得通红,大大的眼睛中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没有坐回身子,而是又向着周宇吻了过去。
“别这样!”
周宇没给她第二次的机会,再次将她推开,他的声音瞬间变大。
“你疯了?”
“我喜欢你。”苏彤没了再次向前的勇气,她瘫坐在沙发上,两行清泪终于滑了出来。
“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
周宇的脑袋又一次嗡得炸开,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着头,眼神划过盘子中牛排旁边的薄荷,那是口中残留的味道。
他对苏彤不是没过幻想,或者说,任何男人在面对苏彤时都很难不想入非非,那是一种生而俱来的,最为原始的交配欲望。
但杨琼才是那个在他自慰过后仍然会不断想起的女人,那是种心灵的悸动,而不是下体的反应。
一口气喝下杯中的红酒,周宇抬起头,尽量斟酌着语气低声说道:“咱们……做朋友挺好的……没必要……这个……你说是吧。”
“你不喜欢我吗?”苏彤直视着周宇的双眼,周宇尽量不让自己看向她剧烈起伏的胸部。
“你在火车上摸我的胸,我知道的。”
周宇猛地愣住,血液瞬间涌上了脑部,双颊红得发烫。
“我那是……”
“你跟我在一起,我每天都让你摸,好不好?”
苏彤说着又凑了过去,周宇忙避到了一边。
“我向你道歉!”周宇站起身,他已经不敢多呆了。
“我已经和杨琼在一起了,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希望咱们还能做朋友。”
周宇说完转身离开,不知怎么的,在看到了走廊尽头的服务生后,他竟然咬了咬牙说道:“你好,结账。”、
“已经结过了先生。”服务生的回答让周宇有些意外,但现在明显不是深究的时候,他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直到周宇离开餐厅,包厢对面的门才缓缓拉开,男人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冷笑了一声,接着走进了包厢内。
“都拍下来了。”
来到苏彤的身旁,龙辉将正在抽泣的她揽在了怀里。
“不哭了不哭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
学校组织了一次短期实习,周宇和杨琼被分到了不同的公司,明天就是出发的时间,想到约一个月都不能再相见,刚刚陷入热恋的二人坐在操场旁的长椅上,满眼都是不舍。
篮球场上的光穿过树林,落到杨琼身上已变得斑驳,初秋的晚风总带着些凉意,或许是即将分别,杨琼也比平日里大胆许多,她靠在了周宇的肩膀上,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喧闹,连笑容都变得温柔起来。
“龙辉没再找你的麻烦吧?”尽管有些不合时宜,但杨琼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周宇也想不通为什么一向睚眦必报的龙辉怎么忽然转了性子,不过他现在也没时间去想,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将那天在西餐厅中发生的事情告诉杨琼。
“没有就好。”杨琼的声音很小,小到周宇离她越来越近,近到能看清她长长的睫毛和红润的双唇,这让周宇忽然有些心虚,他甚至还能感受到口中残留的那一丝薄荷的气味,尽管他不想承认,但苏彤的那个吻的确让人印象深刻。
杨琼的指尖在他的手背上无意识的游走,周宇开始为曾经对苏彤的那些幻想感到羞愧。
欲望是头与生俱来的野兽,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将心中对杨琼的爱化作一道坚固的枷锁。
实习期的工资不多,但足以为杨琼买条裙子了,周宇将杂念抛之脑后,他开始盘算着接下来这一月的时间要如何度过,二人的公司分别在这座城市的两头,打车要花上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见面几乎是不可能了,不过只是一个月,周宇心想,一个月很快的。
时间缓缓流逝,随着操场上的人逐渐减少,林间变得安静起来,靠在周宇肩上的杨琼稍微往后仰了仰头,那泛着光晕的唇向周宇发出了无声的邀请,在这暧昧的气氛之中,周宇当然心领神会,但就在他准备吻下去的时候,脑海中闪过的却是餐厅中的那张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