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冷风逐渐入冬,车里的暖气开的很足。
今天的事?,等于他断了裴家所有人的路,裴海征活到?现在已算长寿。
黎因想到?,在书?里这样描写裴长忌。
【他手段狠辣,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放过,性情淡漠,是个天生冷心冷肺的男人。】
黎因微微转头,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觉得书?中说?的不对?。
坐在他旁边的裴长忌不是书?里三言两语就能描绘出的纸片人,而是真真切切的,有血有肉的人。
他幼年丧母,被父亲厌弃,看着父亲和?其他人组成家庭和?和?美美,幸福美满,那时候的裴长忌在做什?么呢?
是在异国他乡苦读,还是在港口?为了母亲的遗产拼命,还是在被父亲派来杀他的人差点刺穿他的动脉呢?
裴长忌从不冷血,只是从来没有人温过他的血。
不然水滴石穿,早晚会有冰雪消融。
这样的人,怎么能用?两三句话定?性。
黎因的心里蒙住一层阴霾,不知应该安慰他什?么话。
如果今天不是他凑巧也在医院碰上,那今天裴长忌也是一个人。
裴长忌从来都不想让他卷进裴家这些脏事?里来,护的他很好。
黎因张了张嘴却没出声,轻轻用?指尖在他的掌心里挠了挠。
一直沉默的裴长忌恍然回?神。
转头对?上黎因有些担忧的神色,他眼瞳一紧,抬手很轻柔的在黎因的脑袋瓜上轻抚:“抱歉啊……”
“为什?么道歉呀?”
“忘记给你拿脑白金了。”
裴海征病房里堆了不少,用?来补脑。
男人的语气很平常,黎因却在平常的语气里嗅到?几分故作轻松。
他家裴会长本就不是冷血冷情的人。
裴长忌也会伤心的。
黎因想到?这种可能,眼圈一红,扑进他的怀里:“裴老?爷手术你都没有告诉我。”
“不是什?么大事?。”裴长忌说?。
黎因反驳:“怎么不是?我这幅身体骄里娇气,吃点东西肚子疼对?你来说?都是大事?,为什?么你的事?对?我来说?就不是大事?了?”
裴长忌一时手忙脚乱:“怎么哭了。”
黎因心里酸酸的,和?当初陪着裴长忌回?裴家的心境不同。
此刻他才明白当初为什?么他在饭桌上说?出一番为裴会长主持公道的话,裴长忌会亲他。
因为这辈子没人疼他啊!
哪怕是今天,千夫所指他是个不孝子,是个被利益蒙蔽双眼的奸商,又有谁是真的站在裴长忌身边陪着他呢?
在没有遇上周然之?前的他,心冷透了。
黎因越想越心疼,轻咬着下?唇,扑在裴长忌的怀里哽咽:“我心疼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