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鸿伯虽然只是业余五段,在海州市却有围棋教父之称,一手创立了海州棋院,爸爸被解除公职之后,也是跟许鸿伯重新学的围棋,后来在海州大学混不下去,还是许鸿伯收留的他。
张恪笑了笑:“要不要让你三个子?”
“先让两个子,许鸿伯也只让我两个子。”
几乎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第二盘棋结束时,石英钟刚敲过十一点。
“已经这么晚了。”张知行看了一下窗户,“还是输你半目,水平不比海州棋院的棋手差,倒不用担心你以后没有出息了,实在不行,可以去当职业棋手,职业棋手都是从少年时期就开始培养的。”
张恪也望向窗外,窗外的路灯昏暗,树梢的黑影映在玻璃上,爸爸这么说,大概是担心这件事情对自己以后的人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张恪一直不清楚爸爸在九四年那次事件中的想法,还是许多年后,才逐步了解唐学谦案的真相。
当然,既然能重新来过一次,张恪可不想去当一名职业棋手,说到:“唐伯伯的棋也下得不错,上次市政府与棋院组织比赛,听说唐伯伯还赢了棋院的职业棋手。”
“唐学谦好歹还是副市长,又是海州棋院的名誉院长,他的水平,比我还不如,只是喜欢下围棋罢了。”张知行叹了一口气,说到:“只怕他现在没有心思下棋了。”
张恪心里想着怎样才能把话题往唐学谦案上引,大概直接告诉爸爸自己经历过今后十四年的时光,只要再过五年唐学谦案就会真相大白,爸爸恐怕不会接受这样的事实,甚至会将自己送进精神病院也说不定。
“听到叶秘书说唐伯伯让你出去避一避,为什么要出去避一避?”张恪装作糊涂地问。
妈妈从卧室出来,有些紧张地问:“哦,你那时没有睡?”
“迷迷糊糊听到一两句,”张恪接着说:“没睁眼看见人,听是叶秘书的声音。”
张恪看到妈妈站在父亲身后,脸上慢慢变得绯红,眼神有些躲闪。
梁格珍偷眼看了儿子一眼,见张恪懵懵懂懂的样子,好像真的只是听到一两句话的样子,有些慌张地又回到了卧室。
张恪却不似这时看起来的年龄,以重生后张恪的阅历看来,妈妈神态扭捏,其中必定藏着事情。
张恪有些不敢确定,难道睡梦中听到的男女交媾的声音真的是妈妈吗?
可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叶新明,妈妈怎么会和叶新明在家里做爱?
而且那些淫声浪语中,女人和男人玩的变态花样,完全不似眼前漂亮贤淑的母亲干的事情。
想到也许那真的是妈妈发出的淫叫声,张恪的阴茎有些勃起,他怀疑现在还是在梦中,要不然自己怎么会对妈妈也有这么变态的想法。
“没出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张知行的声音把张恪拉回了现实。
张知行心情沉重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叹了一口气,却又问道:“张恪,你觉得唐伯伯这人怎么样?”
“怎么还不睡?”梁格珍又从卧室出来,走过来收拾棋盘。
这时梁格珍的脸色已经没那么红了,对着丈夫说:“唐学谦是怎样的人,你不清楚,却要问儿子?你不会不懂组织程序吧,省检查组对唐学谦隔离审查,不可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现在只是收集更多的罪证而已。”
见丈夫没说话,梁格珍又看了张恪一眼,发现张恪没有什么异常表现,又说到:“外面都传开了,新丰集团的那个人事经理,是不是叫许思,她就是唐学谦在外面包养的女人,姜明诚通过这个妖精给唐学谦塞钱。那个妖精之前能到新丰集团工作,也是唐学谦给打的招呼,这些事传得有鼻子有眼,你以为真的是空穴来风?”
姜明诚是新丰集团的总经理,他与妈妈嘴里所说的许思都是唐学谦案的关键人物,许思在唐学谦案之前曾任新丰集团的人事部副经理,也是后来流言中唐学谦、丁向山两人争夺的女人。
九四年,许思向省检查组交代唐学谦通过她收受姜明诚的贿赂而使唐学谦入狱,在唐学谦案中,她被免于刑事处罚,却在九九年,与丁向山一同锒铛入狱,入狱一年就传出她在狱中自杀的消息。
张恪也是在九九年丁向山案庭审时第一次见到许思,那时的许思已经在拘留所里关押了好几个月,留在张恪记忆里的是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却有着被摧毁的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