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案情小组的一具尸体都没找着。
警方与调查处的工作一度停止不前,此番二次进藏,一是与警方的人一起寻找被雪掩埋的尸体,给家属们一个交代。二是接手七年前的空难调查,查清到底是人为还是天气,或是机械故障。
谢先章心里压力大,肩上的任务艰巨,加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搅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他也不爱听这些瞎说八道的话,只好随意应付道:“竟有这种事情?”
李羡笃定地点点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别不信。就好比。。。。。。”他顿了顿,二人此刻已经下了楼,站在管理局的大楼前,李羡缓缓抬起头,目光停留在大楼的第五层。
谢先章跟着抬头往上看,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接着就听见这老头子叹了一口气:“快走吧,要下雨了,晚上别出门儿了。”
就这样,二人在大楼前分别。谢先章的住处离上班的地方不远,通常他蹬个十五分钟的脚踏车就能到家。他像往常一样的从停车棚把脚踏车推出来,坐上去试了试刹车,随后拐出路口。
大楼漆黑一片,渐渐被他甩在身后。郊区的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并不多,管理局计划明年年底搬进新市区,将这里作为后勤的保障点。等熬过今年,他就能在一个有空调新装修的办公室里工作了。
路边的灯一闪一闪的,他下意识看了眼手表,时间竟然已经来到了晚上的十一点。
左不过是跟李羡说了十来分钟的话,怎么一个下楼的功夫就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此时,脑子里又想起刚才李羡对他说的话。
谢先章回过头看了眼身后的大楼,远远地就望见一扇窗竟然还透着光。
他脚下一滞,都忘了蹬脚踏板。
都说越不信什么就越来什么,他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有些难看,他急忙把头扭回来蹬得飞快。李羡说局里早就下发了停电通知,也就是说,他们三个人在楼上那会儿就已经停电了。
可明明刚才自己亲手关了灯,怎么那灯又亮了?
难不成是电路坏了?通常,整座大楼停电是不会出现刚才的那种情况。楼里没人,李羡也已经回家。他无法解释眼前的情况,只一个劲儿地往家的方向赶。
好奇心驱使他再次回头看,这一看不要紧,刚转过头就瞄见身后的路中间有道人影。
此刻,距离居住地还有近五分钟的路程,他都能看见远处的居民楼上那熟悉的房东用来养花的小阳台。
就在他心慌之际,夜幕正好落下一道白色的闪电,谢先章浑身一颤,连车带人直接摔进了路旁的沟里。
车铃“叮叮”响了两声,这一摔把他的脑子给摔懵了。他疼得龇牙咧嘴,缓缓从沟里爬起来,顾不得被擦破皮膝盖,他拖着脚踏车往上拽。
人还没爬上去,就听见耳边传来“哒哒”的脚步声。这沟有些深,他半跪在里面,需得抬头才能看清路面。
谢先章眼角一瞥,一双惨白的手正好伸到他的面前。
他吓得发寒,冷汗不停地往下流。暴雨来临前,空气中的湿度达到一定的高度,他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汗水还是湿气,更不敢往上面看。
就在他壮着胆子抬眼的时候,那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往上提。
谢先章浑身冒起鸡皮疙瘩,卯足了劲儿拉回自己的胳膊,心想这不干净的东西还真让自己给撞上了,本来是不信的,现在经历了收音机无端播放和大楼电闸这两件事,一下子也软了下来。
越琢磨越觉得李羡说得对,这东西要吓唬人,甭搭理它就是了,他平复心情,装作什么也看不见,只管拉着车头往上爬。
原先是蹲着,看不清路面的视野,这下他站了起来,一手把住车,另一只手撑着路向上蹬。由于天黑,他掉进沟里的这一段距离又正好照不见,只能摸着黑上去。
才上去半点,那只手又抓了过来,这一来二去,一个要往上提,一个往下挣脱,较劲儿几番,谢先章终于忍不住了,大喊一声:“靠!”
他心乱如麻,害怕和紧张的情绪已经使得他的神经紧绷到快要无法控制的状态。
他决定正视那“脏东西”,索性回头向上看,这一看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他和那东西竟然四目相对了。
他僵住了。
真的有个人蹲在上面。
那人垂下视线,面无表情,等了许久才开口:“我迷路了,能不能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