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陆鸣沧跑进来,温余蹙着的眉头顿时折叠的更紧了,目光冷冷的扫过?跟在陆鸣沧身后进来的女子身上,走下?床迎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我没事。”
陆鸣沧跑得着急,呼吸不匀,一停下?来就感觉眼前有些?发黑,连忙伸手撑着门框用力的喘着粗气,重?重?的咳了几声,没立刻回?上话。
温余脸色的表情顿时更沉了,又阴翳又冰冷,看得周围人一时间都不敢吱声。
温余并没有发脾气,他疾步走上前,毫不顾虑其他人的靠近了陆鸣沧,然后一手环过?陆鸣沧的腰,落在他的背脊轻轻的拍抚,一手捏着陆鸣沧的下?颌,撬开了他的嘴巴凑近闻了闻后,满脸严肃的盯着陆鸣沧咳得冒泛红的眼眶,低低责备道。
“又偷懒没喝我备好?的药汤。”
陆鸣沧一想到那黑如?墨汁的汤药就忍不住皱起一张脸来,眼睛在温余灼热的注视下?,心虚的飘到了一边。
这实在不能?怪他,温余给他配的药汤比之前大夫给的那剂还?要苦三倍,简直难以入口,陆鸣沧喝了两三天后就不愿意喝了,以身体已经好?转为借口,趁着温余不在家偷偷避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被中途折返的温余抓个正着,才暴露出?来,这才有了温余此举的检查方法。
抿了抿嘴巴中甜腻的糕点味,陆鸣沧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心下?暗道,温余的鼻子莫不是狗鼻子,他已经吃了那么多块甜糕堆味了,还?能?被闻出?来他没喝药,唬他呢吧?
“我喝……”
刚说出?两个字,陆鸣沧的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在温余威慑性?十足的目光下?,温余掩饰性?的清咳了几声,声音弱了下?去。
“我只是晾晾,等会儿就喝了。”
说着,陆鸣沧猛然反应过?来此行前来的原因,连忙反手抓住了温余的衣袖,紧紧的盯着他额头上的纱布,目光锐利问道。
“等等,重?要的不是这件事,你怎么样,出?什么事了?怎么受伤了?”
看着温余额角白色纱布上晕开的点点红色血迹,陆鸣沧紧皱着眉,满脸的担忧与心疼,虽然知道说出?的话很苍白,但还?是忍不住哑着嗓音低声问了一句。
“疼吗?”
温余摇摇头,侧过?脸颊亲昵的贴了贴陆鸣沧小心翼翼触碰他额角的手,轻轻笑了笑,解释道。
“不疼,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头,伤口不大,没什么事。”
说着他抓住陆鸣沧的手,作势要往外走去。
“我们回?家吧。”
陆鸣沧停下?脚步,反手扣住温余的手腕把他一把拉了回?来,满脸不赞同的严肃道。
“不行,让大夫再看看。”
他转头看向医馆内,没在意四周或好?奇或揣测的目光,直直的看向一个医者模样的白衣老者,朝他礼貌询问道。
“大夫,请问他的情况可还?好??需要开什么药吗?养伤期间有什么需要多注意的吗?”
年老的医者摸了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看了看满脸病容的青年,又转头目光征询的望向受伤的少年,迟疑问道。
“这位是?”
不等陆鸣沧开口,温顺的站在陆鸣沧身侧的温余便先一步淡淡出?声道。
“我相公。”
一言激起千层浪,本就窃窃私语的周围人群中一下子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各种视线各种言语纷纷扬扬,不见?停歇。
在周围人或惊愕或不可置信或厌恶的目光中,白胡子医者除了一开始愣了一下?之外,就满脸的平静,见?医馆内外一片喧哗,白胡子医者沉声大喊了一声。
“安静!”
周围的声音顿时落下?了很多,没人再敢大声议论什么,只剩三两声极低的耳语,以及依旧灼热的各色或窥或凝的视线。
整个过?程温余的表情都极其自然,或者说他根本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侧的陆鸣沧身上,他凝视着陆鸣沧的侧脸,目光逡巡过?一遍又一遍,探寻着陆鸣沧脸上的所?有表情。
陆鸣沧的表情也很淡定,毕竟,事实就是如?此,他们是正经拜过?堂的夫妻关?系,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对于周围人的围观与议论,陆鸣沧就更不在意了,他本就不是会在乎外人想法的性?格。
对着白胡子医者点了点头,陆鸣沧附声应和?介绍道。
“他是我内人,所?以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您跟我说就好?。”
感受到抓着的那只手在自己的掌心轻轻的刮动?,陆鸣沧面色不变,不着痕迹的抓住那只乱动?骚扰自己的手指,轻轻捏了捏,示意他安静。
温余轻轻勾了勾唇角,手指用力插。入那微凉手掌的指缝间,用力的十指紧扣。
最?后温余是自己提着一包药材被陆鸣沧牵着回?家的,一路上他的表情都很轻松愉悦,一点不在乎周围行人投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