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可怜的小徒弟等太久,陆鸣沧就?说出了他要给予对方的“惩罚”。
“就罚你陪我看这一场日落吧。”
温余惊诧的抬起头,表情有些呆愣。
陆鸣沧淡淡睨他一眼,语气沉沉。
“怎么,不愿意?”
温余连忙摇头摆手,红着一张脸磕磕巴巴的回应。
“愿,愿意,弟子愿,愿意的。”
似有些恼怒自己咬字不清的口齿,温余双颊鼓了鼓,顿了一下又再?次郑重的一字一字清晰的回答。
“我愿意!”
陆鸣沧有趣的看着他像是在发誓一般的回话,勾了勾唇,一撩衣袍,很随意的坐在屋顶的瓦片上,曲着一条腿,微微向后?倚靠,抬头静静的看着天边。
落日的余晖泼洒在陆鸣沧的脸庞,晕开一片金色的光,在温余的眼中,此时的师尊仿如九天神明般绚丽而耀眼,融在一团光中,仿佛会?裹挟着光飞升而去,无论如何他都抓不到,一如他梦中一样,隔着一道薄如蝉翼的屏障,抓取到的却只有破裂的碎光与虚无一片。
这一刹那,温余的心死寂般停滞了一瞬,悸动?、刺痛从?心底泛滥开,夹杂着一股汹涌的戾气,似有幽恶的话语在他的耳边低喃,怂恿着他把眼前这捧空幻灿烂的光抓住、锁起来,囚。禁在他的怀中,慢慢吞噬殆尽,直到占为己有,直到融为一体。
强烈的恶念几乎难以?控制,快要破开血肉,生长蔓延。
却在那人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后?,直接烟消云散。
那双看着落日的漂亮眼眸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裹着金色微茫的深邃眼瞳静静的看着他,眉头微挑,生动?而诱惑。
如玉无暇的手微微轻抬,朝他勾了勾,姿态随性而慵懒。
“过来。”
简单低沉的两个字,却像一团灿烈的光一般,直冲入温余心脏,滚烫的血液流经四肢百,瞬间激起令浑身战栗的愉悦。
师尊就?在他身边,哪儿也没有去,就?在那里,几步之遥,目光沉静的注视着他,邀他靠近。
一步,两步,近在咫尺。
温余单膝跪下,弯着背脊,将脑袋轻轻的贴到了那只还未收回的手掌前,顺从?的模样,仿佛在虔诚的乞求他的神明赠他一抹触手可及的抚慰。
陆鸣沧愣了一下,继而失笑的伸上前轻轻抚了抚掌下微凉却柔软的发丝。
“好了,莫再?撒娇,坐着陪我看日落吧。”
低沉的嗓音飘散开来,夹杂着空气中浮动?的兰花清香,散发淡淡的温柔与宠溺。
温余心脏跳得极快,迅猛而剧烈,明明满心都是靠近师尊,想要贴着他,想要浑身都染上那抹诱人的兰香,想要感受皮肤相触的炙热温度,但最后?,他却只是抱着双膝,缩着身体,回味着刚刚奖赏的温柔,一动?不动?的坐在一旁,连师尊的一片衣角也不敢触碰。
落日很美,但温余早已无心欣赏,他只想贪婪的享受每一点滴和师尊在一起的时光,然后?默默祈祷着,久一点,再?久一点,请不要再?让他经历与幻境、与梦里那样无力而绝望的别离。
陆鸣沧最终还是没有询问温余关?于幻境的事情,那天他们看了落日,赏了月亮,在屋顶上坐了许久才分开,并没有说太多的话语,但视线交汇间氤氲起的那抹勾缠的情丝,谁都无法忽视。
……
第二天,清玄派宗门大比决赛开始了。
陆鸣沧随着岳之宗一行登上高台的时候,温余等弟子已经站在演武台上准备就?绪。
两人的视线短暂的交触一瞬,陆鸣沧朝那双明亮的眼眸微微颔首,嘴唇轻启。
清润的嗓音落在温余的耳中,也同时在温余的心头撩起一圈涟漪。
“安危为重,尽力而为。”
温余紧紧的捏了捏拳头,心中默默应声。
师尊,我会?赢得比赛!所以?请您一定要注视着我,见证我的胜利,见证我成为你的荣耀!
比赛采取的是抽签制,两人对战,一人轮空,再?有对战胜利者与轮空者再?战,决出冠军。
温余很幸运的抽到了轮空,这代表他只需要出战一场就?够了,抽到结果?后?,他就?暂时退出了演武台,坐在看台上等着其他两人决出胜负。
率先要比拼决出胜负的两个都已到达炼气十三层,是宗门精英弟子内出了名的种?子选手,甚至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内定亲传弟子。
他们一个是万剑峰的剑修,一个是狂兽峰的御兽师,两人都是干脆利落、不说废话的性格,彼此间还有点龃龉不合,所以?一上来就?针尖对麦芒的火速打斗起来,剑影煌煌,狮吼虎啸,好不激烈。
演武台上斗得激烈,高台之上也势如水火,兽主司辰向剑主凌微明宣战了,以?场中那两个弟子代表两方,定下了“狗叫”的赌约,谁的弟子输了,这就?要狗叫两声,承认对方比自己强,当?然这种?无厘头的赌约毫无疑问是司辰单方面决定的,凌微明冷着一张脸,完全不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