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需要多加猜测,有能力探清他伪装且不声不响的把消息递出?来的人,整个清玄派应该非那位太上三长老莫道言莫属了?。
在清玄派的时候忍了?那么久没动手?,陆鸣沧本就不相信莫道言这个老阴货会放弃如此好得到魔种的机会不出?手?。
以这老货的谨慎多虑,他必然会派遣心腹甚至亲自前来也毫不意外。
对上这个元婴期的老东西,陆鸣沧自问除了?请出?他的本命卡牌酆都?大帝能够必然压制对方外,如果自己底牌尽出?,其实也并非没有一战的可能,但这样做的代价也是不可估量的。
若无法避免,那便战,但只要有一丝可能,陆鸣沧很清楚自己一定会选择更稳妥的方法。
这便是另一个陆鸣沧不出?面控制执法队的理由——莫道言。
清玄派的执法堂本就被莫道言掌控着?,谁知道其中有多少人是他的手?下,即便说?前来的这一整个执法队都?是莫道言的手?笔,是他布下的局都?不无可能,而即便其中只有一个人是莫道言的走狗,陆鸣沧也不想冒这一丝风险,即便这也许会导致无数无辜之人因此而……丧失性命。
打从?一开始,陆鸣沧便知道,他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他的善良与怜悯是有前提与条件的,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其实极度的自私。
在他的心里,温余的生命高于一切,包括他自己,所以即便背负罪恶,成为魔鬼,成为杀死这个世界的刽子手?,他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会愧疚,会不舍,独独不会后悔。
他愿意尽可能的去保护这整个镇的民众、无辜之人,并为此努力,但如果会导致温余暴露在危险中,那么,他将毫不迟疑的选择温余的安全。
毫无理由,也不需要辩解,因为这就是他绝对会做出?的举动,即便罪大恶极,即便是错误的,但之于他,这就是正确。
陆看?着?符篆飞鹤消失在天际,陆鸣沧仰起?的脸上是一片平静。
他已?经尽了?前提之下最?大的努力来保证这只飞鹤以最?快的速度,一定能够出?现在岳之宗的面前,接下去的,便只能看?造化了?。
“若终究无能为力……”
低声的喃喃自唇中叹出?,陆鸣沧抱着?陷入昏沉状态的温余站在隐秘的树丛中,从?山崖之上俯视而下,凝视着?远处的青泉镇。
只逗留了?几秒,陆鸣沧便头也不回的转身朝着?远离清泉镇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森寒而坚定的言语,像利刃一般划破空气,在悠悠的风中阵阵回响,又很快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轰散开来,消失在天地?之间。
依稀可辨几句。
“……定斩万万魔……呈以为祭……不求心安,但乞一愿……愿一切因果,尽归吾身!”
……
只这短短时间,陆鸣沧已?经用去了?自己三分之一的卡牌,金色卡牌只剩下三十四张,都?是对现在无用或是无法作用于温余身上的。
紫色卡牌消耗最?大,陆鸣沧和童话书达成了?一笔交易,以两张紫色的其他卡牌兑换一张紫色的屏蔽气息卡牌,只能维持三十秒,陆鸣沧愣是用数量硬生生的顶到现在,而他积存的紫色卡牌也以可怕的速度,迅速的消耗着?。
等一远离清泉镇的范围,陆鸣沧直接动用灵力缩地成寸,赶路的速度就更快了?,估量着?距离,又用神识清扫了一遍四周,陆鸣沧的心放下了?一半。
一边警惕着?周围,陆鸣沧一边也分神注意着?怀里的蛇尾青年。
温余忍耐的很吃力,半盏茶的时间还没到,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他的额角滚落,洇湿了?一片衣衫,微闭的眼眸上眉头紧蹙,急促的呼吸声夹着?着?颤抖,被咬的血渍斑驳的嘴唇里,压抑着?痛苦的呻。吟。
陆鸣沧连忙伸手?按开温余那自虐般的咬唇,将手?指挤入灼热湿润的唇齿中,不让他再?伤害自己。
低声的呼唤安抚着陷入半昏迷的青年。
“温余,不要强压魔气,已?经可以了?。”
过了?好一会儿,那微阖的眼皮才颤动了?几下,缓缓张开,恍惚间,陆鸣沧看?到了?一双深邃深情的黑色眼瞳,可再?定睛看?去,却还是被血色侵染的金色蛇类竖瞳。
虽然还有意识,可温余的反应很明显更加迟钝沉默,眼睛里的血色甚至染红了?瞳孔,显得更加冰冷无机质,这种仿佛无神志的“蛇化”叫陆鸣沧的心又沉了?下去。
“温余,看?着?我,和我说?说?话。”
陆鸣沧忍不住开口呼唤着?温余,要求道。
索性虽然反应很迟钝,但温余都?做出?了?反应。
“我……在。”
嘶哑的声线并不好听,说?的简短又艰难。
陆鸣沧并不知道,温余的目光其实从?未从?他的身上离开过,只是温余的视线仿佛退化了?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眼瞳中黯然失色,模糊不清,甚至包括陆鸣沧的模样。
连极端的痛苦都?能忍受的温余,在视线异变,失去陆鸣沧身影的那一瞬间却差点发狂。
实际上,一切的变化其实并非在瞬间发生,在两人重聚之时,温余的眼睛就已?经开始慢慢的产生变化。
只不过周遭的一切对温余来说?都?太无足轻重,他满心满眼都?只有陆鸣沧,以至于完全忘记了?眼睛的变化,直到连陆鸣沧的身影都?看?不清晰,才反应过来。
而及时阻止了?温余发狂的,则是他变化的其他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