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一种罕见病。”
“这种病,近几年才有治疗进展,我算是第?一批尝试的患者。”
“毕竟手段还不成熟,摸着石头过河,预后拉得比较长。”
说到这,殷却然赶忙补充:“没有生命危险。”
她说得很轻巧,庄未绸的眉心越拧越紧。
女人的话,有时候得反着听。
没有生命危险,指的是现在。只是预后,还要一直打?点滴。那之前?呢?
庄未绸不敢深想。
“到底什么病?”她刨根究底。
殷却然不准备告诉她,以调侃的方式回避:“看在我今天主动喝苦瓜汁的份儿上,能不玩真心话了吗?”
她不肯说,庄未绸只能自?己揣摩。
几年前?,R旧疾复发,从身到心都受创,之后才慢慢好起来。
那段时间,那个人眼底的浊白?久久不消,一点求生的意志都没有。
庄未绸一度怀疑她得了绝症,现在回想,也许不是妄断。
身旁传来女人的叹息,“不让你问,你就自?己胡思乱想?”
庄未绸不以为意:“某人口风紧,我能有什么办法?”
殷却然笑着瞥她一眼,松了口:“还有什么想问的?”
病的名字,既然女人不愿意讲,庄未绸也没抓着不放,换了另一个话题。
“你今天来,是特意探我班吗?”
这问题可比之前?的容易回答。
“是。”殷却然承认。
“不是顺便?”庄未绸追问。
“当然不是。”殷却然失笑:“今天的饭局才是顺便。”
庄未绸点点头:“既然是特意来看我,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殷却然被她问得一怔:“给你添麻烦了吗?”
庄未绸生日那天曾邀请她探班,她当了真。倒是忽略了女孩客套的可能。
“不麻烦。”庄未绸拽回她歪了的思绪,对她解释:“一霎那的惊喜,不如长久的期盼被满足更开?心。”
殷却然没理解,钝钝地?“啊”了一声。
“如果?你能提前?告诉我,你今日会来探班,我会为了今天就能见到你而高兴好久。”
庄未绸也学?着殷却然的动作,在殷却然额前?虚虚弹了一下。
耐性很好的庄老?师似乎在教授着人与人相处的哲理。
谦虚好学?的殷同学?兀自?思索一会儿,问:“如果?我答应你要来,却临时变更行程,你会不会更失望?”
她点了点自?己手背上的伤痕:“之前?不是不想来,在医院待了一周。前?几天除了工作,还有一点私事急着处理,没腾出?时间。”
女人有多忙,庄未绸学?生时代就清楚。
她也不需要殷却然挤压自?己的休息时间,不顾身体?来看她。
“即便你不来,能让我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我也很高兴。”她表明自?己的态度。
她拴在剧组,没有特殊理由不会请假,女人的工作强度又大,动不动出?差,全?国乃至全?球各地?跑。
两?个时间都紧张的人,想要多相处,哪里是一个人努力就能实现?
“如果?你忙,而我恰好休假,我去找你不也挺好?”庄未绸目光灼灼,真心实意地?道?。
小的别扭摩擦而已,相互磨合,比一个人去迁就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