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的体?温,烧坏了脑子都有可能。
可女人却躲开?庄未绸想要搀她的手。
“小庄,带我逛逛你们学校,好不好?”
“你现在应该去医院。”庄未绸不由分说,又去托女人的手臂。
却被女人再次避开?。
“不去。”姐姐泛起执拗,语气都硬了起来。
“不去医院。”她坚持。
撤开?的几步,女人险些跌倒,好不容易稳住步子,手不受控地抖起来。
庄未绸怕她摔了,伸出手去护,嘴上妥协:“好好好,不去。”
可也不能顺着女人的心?意闲逛,思来想去,庄未绸只好折中,引着女人坐在校内路边的木椅上休息。
幸好天气不错,冷热适宜,不远处还有自动?售卖饮料的机器。
庄未绸扫码买了一瓶水和?一瓶功能饮料,重新坐回女人身旁。
女人精神涣散,根本没?注意她在做什么。
庄未绸把瓶子都拧开?,询问?姐姐:“水还是饮料?”
女人接过饮料:“谢谢。”
她转了转手中的瓶子,缓了半晌,才举起。
连着烧了两日,又没?休息好,殷却然有些吃不消。
举着瓶子的手抖得厉害,殷却然有些烦躁,用另一只手去稳,却无济于?事?。
她憎恶现在的自己,暗暗与自己较劲。
可惜,身体?上的每一个关节都在错乱的心?跳中失控,殷却然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不能自理的废人。
不过是想喝个水,急出她一身汗。
“呵。”她泄出一声冷笑,捏着瓶子恨不得将它丢开?。
迟钝的思维这?会儿却提醒她,水是庄未绸买的。
殷却然脱力,水瓶重重磕在钢制扶手上,连同她的腕骨。
庄未绸听着都觉得疼,抬起她的手帮她揉了揉:“不疼吗?”
其实不怎么疼。
女孩哪里知道,她发起病来,全身的每一块骨头都仿佛被锉刀修整一遍。
体?温高,不正?常的心?跳到快从胸口蹦到嗓子眼,浑身没?有一处不痛,连抬手都困难,这?都是常态。
也有不寻常的,比如视力受损,是法布瑞氏症加重的征兆。
譬如当下,殷却然眼中的女孩时而清晰,时而化作一团朦朦胧胧的轮廓。
她知道,催命符又离自己近了一步。
可那又如何呢?
女孩指尖的温凉,透过皮肤,传递给殷却然,换来殷却然片刻的清醒。
“不疼,没?事?的。”她回神:“别担心?。”
她一向自控力惊人,可今天,终究没?捱过心?里泛起那阵的空,顺着自己的心?意,来学校看看女孩。
只有在庄未绸这?里,她才能找到属于?人世?间的那点温存。
“为什么忽然想要逛我们学校?”庄未绸的注意力都在姐姐身上,生怕姐姐晕在学校。
“因为学校热闹。”
这?是实话。
她太空了,生命力流失,身体?成为空洞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