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男人尚且不爱管家务事,指望一个书生管什么?他又会做什么?
这年头的书生可精贵了,他指定从小到大,连油瓶都没扶过。
果然,这个问题把谢岩难住了。
他稍稍迷茫了一下,然后浅浅思索了一下,答道:“如果他需要的话。”
陆松抢着说:“他需要!”
陆杨隔着门帘,差点笑出声。
大松哥不错,会说话。
谢岩点头:“可以,我会帮忙的。”
他成功过关。
陆松长舒一口气,想拍拍他的肩膀,一看谢岩这身红衣裳在屋里都散发着他买不起的光泽,他又硬生生把手停在了半空,然后缩回去搓搓手掩饰尴尬:“行,我去把柳哥儿背出来。”
谢岩利索退到墙边。
他是背不动的。
陆杨没生事,让爹爹给他把盖头蒙上,就爬上陆松的背。
出门来,他视线往下,一眼就看见了站墙根的谢岩的靴子。他心里有点痒,手也痒。
等出了门,上了花轿,他跟陆松说:“大松哥,你让他过来,我想跟他说句话。”
陆松应了,回头叫住谢岩,让他去花轿那边。
谢岩就这点好,戳一下动一下。
陆杨把他叫过来,就是为了多戳他几下。
他稳稳坐花轿里边,盖头蒙得稳当,只露出一截略尖的下巴。
谢岩弯腰探身,问他要说什么。
陆杨伸手,谢岩虽疑惑,却也伸手去接。
陆杨瞬时躲开,还反手在他手上轻轻拍了一巴掌。
“你这呆子,搞这么的大阵仗,却弄出这么枯燥的流程,怎么就不能热情点?像我逼婚一样。你就一点儿不喜欢我?”
谢岩:“……”
他是真呆。
他让陆杨明示。
陆杨说:“连喜欢都不会?那你看过别人娶亲没有?”
讲真的,谢岩没看过。
他看了,也是过眼不走心,记不住。
但他知道陆杨的意思了。
他解下胸。前用红绸编织的大红花,这一条红绸很长,他把一头放在陆杨手里,让他拿稳了,他则拿着另一头,上了马。
再长的红绸,也无法承受他高高在上、远远走在前面的距离。所以谢岩改而走在花轿侧面,与他并行。
依然不够热闹,但新郎官挨着花轿走,别人都没见过。
看热闹的人终于把话风转了。
谢家秀才像是要把夫郎绑在身上一样。
怎么就那么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