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她只有一个人,孤身赶车时,便有人目光浮动,生出了别样的心思。
但不知是否因为忌惮秦律严苛,那些人只是朝云清看了几眼,并未敢真的动手。
云清无惧无畏,什么都没有发生最好,但若真有人心怀不轨,她也不怕,让18866变成凤凰,保准把他们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动。
如果他们看到凤凰出现却无动于衷,那她就立马躲进系统空间,等人都走了,确认外面安全了再出来。
当然,这种可能性太小,这时代的人还是很敬畏鬼神的。
正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祀就是祭祀鬼神和祖先,以求神明庇佑,戎便是战争。
一个国家的大事,就是这两种了。
云清嘴里哼着歌,赶着驴子慢悠悠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她遇见了一个抱着孩子的白胡子老头。
老人家说自己是曲阜人,妻子和儿子、儿媳都死了,只剩下他和三岁的孙女。现在他年纪大了,可能也将不久于人世,便带着孙女去投奔嫁到琅琊的女儿,想让孙女有个依靠。
云清见他们可怜,让祖孙俩上了驴车,顺路载他们一程。
老人感激不尽,让云清坐进车厢里去,他在外面赶车,被云清拒绝了,便很不好意思地道谢,带着孙女进了车厢,敞着车门和云清闲聊,问云清是哪里人,要去往哪里。
云清想了想,说:“我的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暂时回不去。”
老人想到了什么,问道:“我观女郎这身打扮,应当是异族之人吧?可是来秦为质,所以才说暂时回不了家?”
云清哈哈一笑,摇了摇头:“老丈误会了,我可不是异族人。”
“哦?”老人有些诧异,“女郎是诸夏人?不知以前是哪国人?”
他很好奇,究竟是哪国人才有这样的打扮?
别的且不说,那衣裙乍看像胡服,仔细一看却还是诸夏形制。
可耳朵上的羽毛饰品就有点奇怪了,当世唯有异族之人和低贱的奴隶才会给耳朵穿洞。
这女郎衣饰华美,气度斐然,一看就不是奴隶,他便以为是异族人。
可既不是奴隶,又不是异族人,那还能是什么?
老人疑惑地看着云清。
却见云清也疑惑地朝他看了过来:“诸夏?是何意?”
老人愣了一下,深感诧异。
诸夏指的是所有炎黄后裔,自炎黄二帝以来,天下几经改朝换代,秦统一前更是战乱不休,但各国人都认可自己炎黄后裔的身份。
对内,大家称自己为齐国人、秦国人、鲁国人,对外则称“诸夏”,以此和草原、沼泽山林里生活的蛮夷以作区分。
很多时候,“诸夏”比“中原”更加常用,只因“诸夏”可以指所有炎黄后裔,“中原”却只涵盖某些特定区域。
眼前这女郎说自己并非异族人,可却不知“诸夏”何意,似乎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称呼,当真是古怪。
老人按下好奇心,耐心地解释了一遍这个称呼的意思。
云清听完后,细细咀嚼品味片刻,忽的抚掌而笑:“这个称呼好,没错,我就是诸夏人!”
顿了顿:“我姓姜,是天下人。”
这是在回答自己是哪国人。
可哪有这样说的?
所有人都是天下人,可没人会这么介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