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启。”
青年毫无波澜的两个字像一剂镇定剂,顷刻抚平了对面的躁动,电话那端陷入一片死寂。
几声粗重喘息后,男人的嗓音转瞬恢复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与方才判若两人地服软:“我不管就是了,阿容你别气。”
戚容早已习惯了他阴晴不定说变脸就变脸的性子,姜启是他关系最好的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无人可比。
沉吟半晌,他还是无奈解释了一句:“戚阳州是我大伯的儿子,我不方便动他,但可以杀鸡儆猴。”
姜启笑了下,隔着手机好似也看见了他笑嘻嘻的脸,他天真无邪地发问:“那你想怎么做?”
戚容冷冷地一勾唇,无声笑了:
“这不是还有他推出去当替死鬼的两个人吗?”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戚容盯着手机屏幕思索了会,重新拨出了一个号码。
不过两三秒,电话便被接通,戚容开了免提,随手将手机扔在床上,他向后,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下来。
很快,男人热情奉承的嗓音透过扩音清晰地落进房间:“诶,二爷!今日怎么想起小的了……”
戚容眯了下眼,不紧不慢地开口,“听说,你跟祁阳那个赌鬼父亲有点渊源?”
……
一周后,u市上层圈内出了两个让人震动不已的消息。
祁家破产了。
据说是祁阳父亲玩大了,欠下一屁股债,被催债的人逼着签下了还款合同,将公司抵押了出去,但一个不大不小的服装公司压根没法偿还他欠下的天文数字,没多久,公司便宣告破产,所有财产尽数拍卖变卖,祁阳父亲受不了刺激,被不知哪来的人强行关进了精神病院,祁阳彻底变成了无家可归的穷光蛋,众叛亲离。
而薛定远则因多次强奸未成年被人检举,证据链完整,人证物证具在,已被刑事拘留,等待开庭量刑。
无风不起浪,这两人最近惹到了什么人,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
一时之间,有关戚家二爷的威名又多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幼时被u市第一豪门收养,从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儿摇身一变,成了戚家二少,自此风光数十载,依仗着背后的戚家嚣张跋扈,无人敢惹。
戚家在金融地产行业是说一不二的巨头,自上世纪便扎根u市,实力财力雄厚,即使只是一个并无血缘关系的养子,也不是外人能够随意招惹的。
渐渐地也就没人再敢蓄意挑衅,圈内人见了,反而还会给面子的称一声“二爷”。
而此时的会展中心,戚容赴了慈善晚会的邀约,置身于觥筹交错间,冷着脸谢绝了周围人的攀谈。
他实在惹眼,哪怕只是站在一个并不起眼的角落。
黑发随性搭在眉前的青年单薄劲瘦,剪裁得体的高定西服裹住他纤细到有些孱弱的身躯,只透过开了两粒扣子的衬衫,可窥见那如直线般伶仃的漂亮锁骨,他只随意站着,眉眼间姝色昳丽逼人,脸上神情却淡漠疏离,眼皮也恹恹地耷着。
往日这种宴会他本不必代表戚家出席,也没兴趣参与,可如今不一样了。
今日这场宴会,是剧情的转折点——也是他与主角攻的初遇。
按照常理,正常人在知道自己未来会落得那样凄惨下场,都会想方设法避开剧情,可戚容却反其道而行之,他偏要迎着剧情而上。
狗屁命数,他不相信。
反派又如何。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借此身份将这个故事搅动得越发精彩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