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弋到底是怎么说出这种清澈又愚蠢的话呢?
半晌,他嗓音发着颤,毫不收敛自己的恶意,直接反问道:“你想说的只有这个?”
魏弋显然已意识到他心情不好,难得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他嗓音低了下来:“你在外面吗?在哪里?我去找你。”
戚容收回并不真心的笑,冷下嗓音:“我在家,没事挂了。”
他拿下手机,刚要挂断,可电话那端的魏弋又嗓音急切地打断了他的动作:“等等!我、我可以去找你吗?”
戚容不作声,只沉默。
电话那端一起沉默了下来,魏弋呼吸有些急促,像在为方才脱口而出的话懊恼。
又过了几秒,魏弋的嗓音更低了些,总是清澈上扬的语调压抑着,隔着网线,过了电般低哑磁性:
“我只是想陪陪你,待到你没事就走……”
是察觉到他心情不好想安慰他吗?
反应过来后,戚容没什么情绪地笑了下,说不上内心在那句话出口后翻涌作祟的情绪是什么,但也不想去深究。
他不需要安慰,也不要人同情。
他本该狠狠将电话挂断。
可他却犹豫了一刻。
或许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雨,也或许是因为内心莫名且不可名状的情绪,戚容突然改变了主意。
不想就这么挂断电话,也不想放过魏弋了。
电话沉默许久,戚容听着电话那端唰唰砸在伞面的雨声,冻得发白的薄唇动了动,沙哑嗓音藏了些阴暗的恶劣:
“好啊,我等你。”
……
发给魏弋公寓地址后,戚容便放下手机去了浴室洗澡。
半个小时后,他披着浴袍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刚要下楼,门铃便响了。
戚容眸光微动,拖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向玄关,手指搭上门把手,顿了片刻才缓缓下压。
门外的正魏弋紧张地整理自己的着装,手还未从衣领处放下,便猝不及防看到了出现在门后那张双颊潮红的苍白面容。
戚容倚在门上,懒懒地搭着眼皮,门开了,他也抬起眼向外看。
纯黑浴袍大咧咧敞到他腹部,卷曲黑发还滴着水,潮湿水汽和香气随着门缝一起涌出,毫无保留地拂在魏弋面上。
准备好的台词一瞬空白,魏弋呆呆红了耳尖。
仓皇避开了青年昳丽精致的漂亮五官,魏弋视线不知如何是好地落在那裸露而出大片苍白孱弱的胸口上,而后,他看到了那颗格外扎眼的黑色小痣。
耳朵烫得快要失去知觉,魏弋怔住,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很漂亮……
漂亮得有些色情。
雨滴沿着垂下的伞骨坠在光洁地板上,气氛静得令人心悸。
戚容看了他几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朝他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