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怪谁呢,这不就是他要的吗?
戚容走了两步倚靠着走廊,垂头笑笑,觉得自己就是贱。
他习惯于用这样的方式忤逆大哥,伤敌八百自损一千,身体痛苦,心里却爽快了。
因为不是营业时间,一路没碰见侍应生,戚容方向感不好,喝醉后更是雪上加霜,他一个人跌跌撞撞地,没走到卫生间,却是误打误撞地走到了酒吧门口。
门口的接待见他路都走不稳了,急忙就要来扶他,可戚容却皱眉避开了他,本能地寻着新鲜空气,朝外走去。
接待不敢得罪戚容又拿不定主意,权衡再三后,还是跑去找了经理。
酒吧坐落于市中心的一条繁华街道上,戚容走出门,被风吹得心情舒畅,于是就眯眼看染上残阳的靛蓝天空,周遭的动静将他吞没,嘈杂的人声席卷着,将他推入了浊浊尘世。
戚容无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脚步虚浮地走下酒吧门前的台阶。
他眼前发黑,在即将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时,他步子迈得大了些,踉跄了两步,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两步。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声模模糊糊的呼唤,遥远得像从异世闯进他耳中。
“学长——”
肩膀狠狠撞上一个行人,戚容痛得拧了拧眉,就听到一个男人的抱怨:“走路看路啊,真是的,醉鬼……”
身边的女生扯了扯他的手臂,嗓音小心:“走吧走吧,他一看就不好惹……”
戚容睁大眼向声音源头去看,却只看到了一对男女相携的背影,他罕见地茫然了下,环顾四周,突然不知自己从何而来。
迷迷糊糊的嗓音越来越近了。
突然,手臂被横来的一只手拉住了。
来人动作小心地带着他走向路边,关切地碰了他的肩膀又碰了碰他的手臂,像在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那只手在即使碰上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时顿住,而后生硬地调转了方向,重回落回他肩上。
“学长,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耳边的声音喋喋不休的,戚容听得头痛,眯了眼仰头去看他。
隔着影影绰绰的光影,只能看到眼前人一个模糊的轮廓,眼睛眉毛鼻子都很好看,就是下面那张嘴一直在开开合合,总说些他不喜欢听的话。
戚容蹙眉,抬手就去捂他的嘴。
“怎么喝了这么多,我送你……”
唇上贴上一片柔软的手心,魏弋话音顿止,傻愣愣地呆住了。
可这还没完,戚容一手捂着他的嘴,另一手又拽住他的衣领,整个人都贴上去,垂着脑袋,无力地靠在他肩头,沙哑嗓音带着无知无觉地娇憨:
“冷……你身上好暖和。”
怀中触感明显,青年很瘦,病弱身体上没什么肌肉,雪白的皮肉微凉又柔韧。
魏弋彻底宕机,耳朵烧得通红,被来自戚容身上的掺杂着酒气的橘子果香熏得浑身僵硬。
他慌乱无措地抬起手,想落在青年背上又不敢,连声音都变得结结巴巴,被压在掌心下,闷闷地:“学、学长,你知道、知道我是谁吗?你、你……”
即使醉的厉害,可戚容还是听清了他的话,两人靠得近,魏弋垂下头说话的气息就拂在他耳朵上,热热地,却又轻飘飘的。
不过戚容对他是谁不感兴趣,只是因为他胳膊举累了,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管你是谁,让我抱一会。”
魏弋想脱口而出的话一顿,脸也烧了起来,有些羞赧又有些气愤,着急地自报家门,“我是魏弋,还有、不能随便、随便这样,抱别人……”
戚容听的好笑,因为头疼,他饮鸩止渴般蹭了蹭紧贴的宽阔肩膀,借着酒意毫不掩饰自己的恶劣,“为什么不能?”
魏弋被他一蹭,整个人瞬间硬得像石头,却涨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因为、我……”
眼见路边越来越多的人看了过来,魏弋红着一张脸,犹豫的手终于虚虚地揽住了青年的背,扶着他想要先往旁边的酒吧内走,可刚走上台阶,前方就有一道阴森嗓音不偏不倚地压了下来。
“你是谁……?”
魏弋抬起头,一个瘦高的少年正立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少年的嗓音带着点偏执的僵硬,冷冷道:“放开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