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楼下打了车,戚容寻着记忆报了一个地址。
出租车穿过新城区,在老城区绕了大半小时,终于抵达了戚容给的地点。
车停在了路边,司机以为戚容要下车,正要给他收款码,却听他在这时开口说话:
“我给你300,你去帮我买一束花。”
司机一愣,以为遇到了个奇葩顾客,正想不耐拒绝,可戚容看也不看他,目光落在马路对面的花店上,面不改色地加价:“400。”
只需一趟跑腿,就能赚到辛苦几个小时的钱,司机略微犹豫了下还是答应了。
推门下车前,他询问戚容要什么花。
戚容罕见地有些接不上花,落在花店上的视线像虚化的焦距,凝在了透明车窗上的一块污渍上。
既然要去看望父母,那就选母亲喜欢的花吧。
愣了几秒,戚容从出神中挣脱而出,嗓音淡淡地:
“鸾尾花……蓝色鸾尾花。”
很快,司机穿过马路,走进了路边那家装潢得精致的小小花店,透过打开的木窗,可见店里大片大片颜色各异的鲜花,成片的花由内而外地簇拥着整间小店,有些童话般的梦幻。
戚容长久地盯着那扇小门,甚至开始隐隐期待起了从那花店内会走出来什么人来。
不多时,像是为了回应他的期许,店门被人从内推开了。
一个青年抱着一桶花走出了店门,转了个身,将手中的桶放在了脚边地上。
青年一身白衬衫黑长裤,清爽的与周围的老城区格格不入,他白皙又漂亮,侧脸清冷,随着他弯腰的动作,衬衫在脊背上绷出一点肌肉轮廓,满身的蓬勃朝气。
戚容出神地盯着那双眉眼。
可是距离太远,他看不太清。
直到司机从店内走出来,青年终于停下插花的动作,直起身面向司机,冷淡五官绽出一个浅笑来,顷刻融化了他身上霜雪般的距离感。
司机也受的感染般回以一个笑,而后抱着怀中的花束脚步轻快地穿过马路。
不知是否是错觉,青年的视线追着司机离开的方向,好似瞥了眼停在路边的出租车。
戚容几乎是下意识地转开了脸。
他不敢再看,一直副驾驶座的门被人拉开,司机先将花放好,才坐进了车里。
比起来路,司机的情绪明显高涨了些,他先是看了眼后视镜,主动开口说话,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诧异:
“先生,我刚才去买花,竟然看到了一个人和你长得有些像,真神奇。”
戚容没出声。
似乎是意识到气氛不对,司机又呵呵一笑,给自己找补,“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也没什么。”
只是发动车子前,戚容听到前座飘来了一句状似无意地小声嘟囔:
“不过这也太像了……”
戚容始终沉默,街边的花店在视野中一掠而过,他盯着窗外出神,感受着胸腔内不受控制越跳越急的心脏。
回想方才青年的笑,戚容眸光中有诡异炽热又复杂的光一点点簇起。
终于找到你了……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