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巡联系不上,说明父亲也知道了。
这算怎么回事?所有人都知道了,而他这个负责人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没有一个人来通知他,父亲,大哥,莫巡,都偏偏在这个时候失踪了。
当初那块地的文书他看过,800w只是戚氏集团给出的投资价值,戚氏从不做赔本的买卖,那块地真正的价值只怕远超800w。
确认一切都没有问题,他才全权交接给了莫巡,有莫巡在,竞标怎么会出错。
戚容抬起眼,隔着充斥香水和古龙水的人群,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
他五官精致,眉眼昳丽却英气十足,不笑时攻击性便完全不加掩饰,与那漂亮却冰冷的眼睛对视的人霎时一悚,下意识地不敢再看。
最后,那锐利的视线绕了一圈,落回了面前的戚阳州身上。
于是,他就看到了戚阳州那背对人群,再不加掩饰的恶劣嬉笑。
戚容定定看了他几秒,突然笑了。
他一笑,五官间的尖锐寒意顷刻消融,眼角眉梢的弧度软化,那种被掩盖在压迫感下的惊人美貌便无法让人忽视了。
围观的哄闹人群静了一瞬。
戚容一笑,戚阳州也愣怔了下,片刻后有些摸不准他怎么还能笑出来,色厉内荏道:“你笑什么?”
戚容没回答他那个愚蠢的问题,高高在上重新回到了他的眉眼上,此时的他看戚容就像看一个白痴。
蠢货。
“做了也不知道收敛,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件事与你有关?”
同样的,这句话戚容也没压低音量。
戚阳州四下看了眼,没看见什么异样的神色,顿时又找回了些底气:“我知道丢了桩大案子你心里不爽,但犯不着胡乱泼脏水吧。”
两人闹出的动静不大不小,但因为戚容的敏感身份和近日戚氏集团竞标失败的传闻,已足够在近日聚满了人的老宅掀起不小的风波。
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人站出来阻止,很明显,有人默许了这场争端。
躲在暗处看好戏的人至今没有露面。
戚容阴沉沉地勾了勾唇,再看面前的戚阳州时,就带上了些阴毒狠辣。
“你说,我要是把你废了,你那个便宜老爹会不会狗急跳墙?”
干预集团内部的重大项目,只能是公司高层,或许是其他几个看不惯他的叔伯联手,但有一个算一个,他把这笔账全部算在戚德义头上。
能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除了那个老东西也没有别人了。
戚容在心里想,戚裴怎么可能斗得过这种为了铲除异己不择手段的疯子。
多年的维系和经营下,戚家家族内部庞大混乱,除却嫡长子戚德义外,下面还有嫡次子戚承运,现任家主戚怀起是三子,戚承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因一起恶意伤人案件进了监狱,从监狱出来后就被老家主远送出国,除此之外,还有一堆旁系的亲属,自内定继承人戚裴出了车祸后,所有人都虎视眈眈盯着那个位子。
戚容知道戚德义这么多年一直心怀不满,暗中怨恨老爷子将位子给了戚怀起。
当年戚德义因为自己的问题而险些害公司惹上官司,尽管后来成功解决了,可发生的事无可更改,也是自那件事后,老爷子就正式定下了继承人。
戚德义当然愤懑不甘,叫嚣着只不过因为他犯了个错,就要毁了他的人生。
如今,戚德义妄图将同样的痛苦施加到戚容的身上。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戚容,这是在老宅!”
戚阳州的怒吼顷刻炸响在大厅,像是被气极了,涨红爬满了他的脸颊脖颈。
他的确生气,快要气到昏厥了。
他做了这么多,他差点就要毁了戚容,为什么戚容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威胁他?
戚容到底凭什么?!
他比不过戚裴那个天之骄子就算了,难不成还比不过戚怀起从孤儿院弄回来的一个野种吗?
戚阳州面部肌肉抖动着,在戚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下,已经隐隐到了失控的边缘。
戚容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无奈地一摊手,轻飘飘地接了句:“只不过是个玩笑,堂哥怎么能当真呢。”
戚阳州垂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握紧,眼看就要忍无可忍地上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