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容一手抚了抚腕表的光滑表盘,嗓音依旧漫不经心:“不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徐原皱了皱眉,借着高对面人半头的身高优势微微垂下头,嗓音与表情无端染上些许压迫:“你到底想做什么,总要给我交个底吧。”
“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
似乎从他口中听到合作关系几个字格外有趣似的,戚容勾唇笑了下,没说话,只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向下点了两下。
青年昳丽锋利的眉眼此时舒展着,薄红的唇轻勾,端得是副能勾魂摄魄的模样。
“我知道这下面有什么。”
几乎在意识到他话中含义后,徐原猛地变了脸色。
他表情堪称冷酷,一把握住身前青年的手臂,死死攥住,出口的话压得很低,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你疯了?”
戚容被他握得不舒服,拧眉挣了两下,可徐原不为所动,依旧紧紧攥住他,赶在众人注意到两人不正常的拉扯前,戚容向旁边走了两步,避开了人群的视线。
再抬眼时,他语气不太好:“徐老板,把手放开。”
徐原死死盯着他,闻言深吸一口气,终于松开手,缓缓后退了一步,“既然你知道这下面有什么,当初就不该打这个主意。”
徐原看着戚容,缓缓摇了摇头:“我们谁都惹不起这背后的人。”
当然,戚容并没有自不量力地认为自己自己一人可以撼动这背后旁根错节的利益大厦,况且他也并不需要去插手背后的生意。
他只是要在老虎身上拔拔毛,又并非要置它于死地。
从始至终,他要的只有戚阳州一人。
只是这些,对徐原多说无益,注意到宴会厅内隐隐的骚动,戚容向前走近一步,抬手拍了下徐原的肩膀,垂下眼道:“徐老板只需要知道,我有信心全身而退。”
徐原侧脸看向他,嘴唇抿住,欲言又止。
戚容没在意,只在临走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天气预报说今晚晴朗,是个探望病人的好时机。”
他在劝徐原尽早离场。
徐原是个聪明人,一定能懂他的意思。
戚容走向了宴会厅的出口,两人渐行渐远。
身后有道视线一直追随在他背后,一直到走出大门,那视线才消失不见。
在进入地下前,所有人都要搜身,戚容也未能幸免。
彻底推开那扇大门时,戚容被门内绚烂的灯光刺得眯了下眼,适应了会,才睁开眼看向面前高挑的仿古地下王国。
在门口取了只面具戴上,戚容领了几只筹码,一路掠过牌桌,不动声色地观察在场的所有人。
走到隐蔽角落时,垂眼看了眼手机,左上角的时间已过7点半。
他注意到了顶端那个象征失去信号的小图标,早有预料。
整个晚上他都在留意时间,不论有没有人到场,他都必须在9点前离开。
当务之急是确认戚阳州的方位。
戚容换上一副笑脸,路过最近的一张牌桌玩了一把,把手中的筹码翻了个倍,便顺势去了另一张牌桌下了更大的注。
他对这些不热衷,只是在圈子里耳濡目染,他向来只是不愿意放下身段,却并非不食烟火的高岭之花。
就这么玩了几局,渐渐有人被即使戴了半张面具也依旧光彩夺目的戚容吸引,身边跟场的人多了起来。
有了面具这层遮羞布,所有的一切皆可抛开不谈,家世、取向、甚至是婚姻。
拒绝了几个男人的有意示好,戚容忍着心中不耐,终于等来了一位低眉顺眼的适应生。
“先生,请跟我来。”
看来他猜想得没错,外间只是障眼法,要足够引人瞩目,才有机会被宴会的主人邀请——
去玩更大的。
戚容甩下手中筹码,一口全押了,连结果也懒得看,径直跟随侍应生穿过人群,离开了人声鼎沸的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