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斯年笑了笑:“你只管演好你自己的,我的部分我负责。”
“啊,好。”盛岁意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一怔。
进入拍摄场地,他俩走了几遍,盛岁意怕顾斯年不了解这剧的前情,指着各处布景给他解释。
尤然走了过来:“哎哟,这小意还把我的活干了。”
“给你省点儿力气。”盛岁意笑起来,“你这每天累得就差吸氧了。”
“你俩再喝口水吧,等这片云散了,咱们就开始拍。”尤然点了点头。
这部戏之所以拍得慢,就是因为在细节上做得足。芦岭挡箭而亡时,需要有一缕光从大殿缝隙落下,此时,他们就是在等阳光。
“光没了,他走进了黑暗里,自此开始挣扎,只为再看到那束光。”盛岁意站在顾斯年身旁,喃喃自语。
顾斯年转头去看他,发现他的眼神已经变了,样子看起来也有点脆弱。
没多想,顾斯年转过身抱住盛岁意。他俩都穿着厚重的戏服,挨不了太近,他没说什么,只朝盛岁意点了点头。
正式开拍后,顾斯年觉得这场戏进展得无比顺利。过去拍戏,他经常要想办法带动对手戏的演员。
可今天,他所有的表达,不管是情绪还是动作的设计,盛岁意都接得住。
有那么一晃神,顾斯年分神想了下,这盛岁意得把这个剧本吃透到什么地步了?
“停一下!”尤然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顾老师你走神了。”
“对不起,对不起。”顾斯年忙欠身。
盛岁意吸了口气,低下头缓了缓情绪。
顾斯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盛岁意以为他想道歉,连忙说:“没事儿,再来一条。”
*
刺客冲上前,剑锋只指景和帝。景和帝认出他来,是跟在他身边挺久的小太监。
年轻的皇帝并未立刻拔出利刃也未喊人上前保护,念在过去的情分上,试图劝说他。可刺客死意已决,自己没想活,一定要带走景和帝。
决一死战之际,芦岭不顾景和帝的呼喊,冲了上来,以身挡剑。侍卫压住刺客,但景和帝失去了最亲近的芦岭。
景和帝扔掉手里的剑,抱住血流不止的芦岭:“阿岭,阿岭!快,快叫太医!”
芦岭在景和帝怀里露出一个虚弱的笑,他抬起带血的手,抚住景和帝的脸:“楚齐弟弟,好好活。。。。。。”
这个名字,芦岭太多年没喊过了,不合礼数,不敢越轨。只是如今他要离开他的楚齐弟弟了,只想遂了心愿再喊一声。
“哥哥,阿岭哥哥,你不要睡,不要睡!不要离开我,不要!”景和帝不管不顾地大喊。
可是芦岭还是闭上了眼睛,他握着景和帝的手腕,把最后一丝温度传给了他。
也许这就是景和帝最后的温和,在此之后,他将杀伐果断,为亲人复仇,直到站稳脚跟。
导演没有喊停,盛岁意抱着顾斯年,所有情绪在看到他闭上眼睛之后爆发出来。
他后仰起头,对天嘶吼:“不!!!”
眼泪汹涌着奔腾出盛岁意的眼角,噼里啪啦全都打在了顾斯年的脸和手上。